“老五, 嘟嘟囔囔乾啥呢?我咋聽見小梨回來了,人呢?”邱蘭英從旁邊的灶房出來, “人呢?”
顧長青翻了翻眼皮往屋裡走, “不知道啊,誰知道這丫頭到底乾啥去了,估計又出去野了。”
邱蘭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兒子最近有些詭異。
不光她覺得顧長青詭異,就連顧長青也覺得自己詭異。
現在想想好像一切詭異的開始都是認識白若臻之後。
比如說見白若臻的那一天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超市, 再比如說自打見了白若臻之後他隔三差五的能夢到她。
最可怕的是他媽和他妹跟種了白若臻的毒是的對她好。
至於顧小梨, 有了好東西當然是拿去給她家主子了, 她身體好著呢根本不需要補, 需要補的是她家主子。
她家主子實在太可憐了, 居然還不如她這個丫鬟胖, 她何德何能啊, 居然每天還吃的好睡的香,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對於顧小梨去而複返, 白若臻很驚訝。
顧小梨站在門口, 樂顛顛的說,“臻臻姐姐,你出來一下。”
白若臻剛把湯圓吃完,見顧小梨叫她就出去了。
“走,咱到門口說。”顧小梨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興奮勁兒,白若臻非常奇怪。
倆人到了門口, 顧小梨環顧四周見沒人, 把棒棒糖和大白兔奶糖掏出來往白若臻口袋裡塞, “這是我五哥給我的,可好吃了,吃了能補身子呢,主子你一定要吃,大白兔一天吃一顆,棒棒糖想吃的時候就吃。千萬彆給彆人了。”
白若臻哭笑不得道,“給我乾啥呀,你留著自己吃。”說著就要拿出來。
顧小梨見此趕緊捂住她口袋,“不行,我又不用補.....唉...”顧小梨突然一頓,笑了笑,“這糖本來就我五哥給你的。”
“給我的?”白若臻聽到顧長青有些不自在,“他給我乾啥。”
顧小梨皺了皺眉道,“我又不需要補身子,但他給我的時候還特地說大白兔補身體最好了,明擺著就是想通過我的手給主子的呀。”
“都說了彆叫主子,叫臻臻姐姐。”白若臻趕緊道,
顧小梨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說,“我五哥肯定是想給你的,自己不好意思來。”
“快彆說了。”白若臻都覺得臊的慌,伸手就要把奶糖拿出來,“這樣我就更不能要了。”
“不行,必須要。”顧小梨嚇了一跳,早知道就不說了,“咱就當啥都不知道,先把糖吃肚子裡再說。”
顧小梨說著扒了一塊大白兔塞到白若臻嘴裡,然後擺擺手,“我走了你快進屋,估計明天開始你們也得開工乾活了,記得一定要偷懶,能偷懶就偷懶,實在不行就裝病,總之一定不能傻乎乎的去乾活,等周末的時候我回來替你乾,千萬記住要偷懶。”
“知道了,知道了。”白若臻看著顧小梨小管家婆是的囑咐她,心裡暖和和的,“快回去。”
顧小梨點了點頭突然又覺得這話說的有點多餘,就她家主子的本事,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估計也難學會。
這樣一想顧小梨突然就安心了,學不會就不要學了嗎,老老實實在家呆著最好了呀。
顧小梨回去後去敲顧長青的門,哪知顧長青死活不開門,顧小梨隔著門板兒喊,“彆以為我不知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通過我的手把大白兔送給臻臻姐嗎,還裝模作樣說給我補身體的,嘖嘖,顧老五我跟你說,去東北可著勁兒的弄點好東西,我臻臻姐身子弱著呢,得需要好東西補身體。”
屋裡顧長青快被這樣的妹妹氣炸了,他咋就有這麼個不懂得給他留顏麵的妹妹呢,真是太討厭了。古人都說了,看破不說破,像他妹妹這麼討厭的就該一輩子嫁不出去。
不過這幾天他也想了不少,尤其是幾乎夜夜夢到白若臻這事兒他思前想後的想了不少,最後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他也中了白若臻的毒了,他覺得他是喜歡上白若臻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白若臻啥,可就是喜歡,尤其這幾天的夢裡,他居然還因為在夢裡看到白若臻而感到高興。
不過讓他現在去跟白若臻坦白,他還真有點擔心,他們這才認識幾天啊,他真怕嚇到那小姑娘。
算了算了,等回來再說,反正有他媽和他妹看著,保準沒問題。
於是顧長青安心的睡了覺。
半夜的時候邱啟明把車開在村口的路邊上,老顧家幾口人用推車趁著天黑把海帶等東西全都裝了車。
顧長青精神抖擻的坐在副駕駛座裡麵跟家裡人道彆,邱蘭英湊近他小聲道,“老五放心,你媳婦我肯定給看好了。”
顧長青心裡樂了,可臉上卻覺得有些尷尬,揮揮手就把車窗關上。
車子駛離下河村,也預示著這個年算是真的過完了。
正月十六,大隊長李先進就敲了村裡集合的鐘,白若臻乍一聽見這鐘嚇了一跳,還以為哪個大人物死了。
沒想到李愛紅說,“今天正月十六了,按理該開工了。大隊長這是在召集人去打穀場呢。”
“啊?開工?”白若臻一下子就白了臉,天呢,要乾活了嗎,她不會也不想乾啊。
見她哭喪臉,李愛紅和王軍撲哧笑了,王軍安慰她,“不用擔心,今天不用乾活。”
白若臻一下來了精神,“真的?”說完覺得自己丟臉,笑了笑,“我就是......就是怕乾不好活耽誤大家的事兒。”
其他人都抿唇笑了,乾農活她們屋裡就李愛紅和王軍有經驗,她們畢竟來了三年多了,對各種活也熟悉,李愛紅看了眼白若臻也替她發愁,這姑娘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啊。到時候耽誤乾活不要緊,這要是掙不到工分今後吃飯都成問題。
“不用擔心,慢慢學,到時候你就跟在我後麵。”李愛紅打定了主意,今後她就帶著這小姑娘,不行她多乾點,總不能讓她餓著啊。
“就是,不用擔心,還有我們呢。”王軍也笑著說,雖然她們乾活也不大行,可總比白若臻強啊。
白若臻撲哧笑了笑,“謝謝姐姐們。”
幾人說著都起床匆忙洗臉刷牙連灶早飯都沒吃就往打穀場走去。
許是剛過完年的緣故,村民和知青都有些精力不濟,行動也不積極。
白若臻不明白這些,老老實實跟在李愛紅幾個身邊兒,一直到了打穀場。
打穀場上三三兩兩的站著些人,李銘瞧見白若臻幾個就過來大照顧,“白若臻同誌,你們來的真早。”
白若臻瞅了眼站在大石台上黑著臉的大隊長嗬嗬笑了兩聲,還是少說話為妙。
馮秋娟和朱貴霞跟李銘都認識,紛紛打招呼,李銘說了幾句還想和白若臻說幾句。
這時邱蘭英過來了,眼神不善的看了李銘對白若臻道,“臻臻啊,咋不多穿點,凍著咋辦。”說著還非常自然的把白若臻掉下來的頭發塞到耳朵後麵去,“老五來電話了,他們現在已經到省城了。”
白若臻愣愣的,不明白邱蘭英為啥跟她說這事兒,倒是一旁的李銘瞅著邱蘭英再瞅瞅白若臻,怎麼都覺得奇怪。
人來的差不多的時候,大隊長李先進背著手黑著臉站在大石台子安排工作。
總之白若臻聽來就是明天開始下地翻地的翻地,下海捕撈的下海捕撈,反正都彆閒著。
越聽到最後白若臻臉越白,媽呀,太可怕了,還得翻地,還得拔草,怎麼辦怎麼辦。
這一瞬間她突然就明白了顧小梨的囑咐,要偷懶要裝病,哎呦呦,她不想乾活啊。
一旁的邱蘭英看她臉都白了,還當她生病了,“哎呦,臻臻你咋了?”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滿臉的關切和擔心。
白若臻羞愧的快要鑽地縫裡了,支支吾吾道,“沒事。”
“是不是風太大了吹的?”邱蘭英拿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行,快回去,彆再凍壞了。”
說著不顧彆人的目光拉著白若臻就走。
“大嬸兒,我怎的沒事。”白若臻這輩子就沒這麼丟人過,她哪好意思說自己是□□活嚇的啊,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死她啊。
邱蘭英見她堅持也不拉她了,不過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她心裡暗笑,這姑娘這是怕乾活呢。
不怕,她是誰啊。
她可是大隊長的丈母娘!
隻要她開口,她女婿敢不給她麵子?
散場後,邱蘭英拉著白若臻在後麵走,見人走的差不多了,邱蘭英突然笑了,白若臻看她,不明白她笑什麼。
邱蘭英帶著揶揄小聲道,“是不是害怕乾農活?”
心事被戳穿白若臻覺得更丟人了,臉紅的不像樣。
“這有啥。”邱蘭英笑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不想乾啊,沒一個人樂意乾的你信不信?”
白若臻有些不信,抬頭看她。
邱蘭英看著她水潤的眼睛,越看越喜歡,便解釋道,“要不是因為要按工分分糧食估計都沒人來乾活。就你們知青來說,真正能乾活的能有幾個人啊,都不行,不光你一個,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白若臻弱弱的看她一眼,不好意思的說,“可我什麼都不會。”
“不怕。”邱蘭英看著她高興,“我待會兒去找大隊長,讓他給你安排個輕活。”
可惜這話並沒有安慰到白若臻,對於一個連衣服都不會洗的皇後娘娘來說,任何活都是困難的,再輕的活那也是困難的。
唉。
白若臻低垂著頭,覺得困難的日子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