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舍, 也到了離彆的時候,被白立強送上火車, 隔著窗戶看著站台上的李秋蘭的時候, 白若臻再一次忍不住哭了,去年這個時候她離開這個陌生的家的時候, 心裡有輕鬆不舍的感覺卻沒有這麼強烈, 不過一年的時間, 回來也就這麼兩趟,可她居然眷戀上這個家。
她知道她的愛人還在煙城等她, 所以她有不舍的時候又有些興奮,明天就能見到對象了。
在硬座上做好,隔壁座位空著沒有人,對麵的顯然也是兩個知青,臉上沒有什麼激動之情。
火車緩緩開出,沒多久有人在她身邊坐下,白若臻起初沒注意,不想坐在她旁邊的人時不時的拿胳膊撞她。白若臻有些生氣了, 扭頭就道, “你這個人有毛....”病啊。
然而她對上的卻是顧長青的臉。
白若臻整個人直接呆滯, “.....”
“傻了?”顧長青攏了攏身上的軍大衣笑嘻嘻的問。
白若臻老老實實點頭,“嗯,傻了。”之前還說來接她,她還以為說著玩呢,沒想到居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
因為在車上, 顧長青按捺住了伸手彈她腦袋的衝動,隻是問,“驚喜嗎?”
白若臻乖乖的點頭,“驚喜。”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坐在這的。”
顧長青說,“大概是緣分。”他沒說的是他提早買了中間車廂的車票,然後挨個車廂找到白若臻然後補貼了一些錢才讓人和他換的座位。
白若臻嗯了一聲,很想和他說些離彆後的事可又覺得環境嘈雜不適合說話。
車子到了一個站緩緩停下,顧長青說,“你在這等著。”
說完,白若臻就見他跑了下去,就在火車提示要開的時候顧長青又匆匆跑了上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包,過來說,“吃點,這是當地特產,燒餅。”
“謝謝長青哥。”白若臻接過來一塊小口的吃著,然後覺得還挺好吃的,上麵灑滿了芝麻又香又酥又脆。
顧長青也拿了一個吃著,對麵的一對男女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男的起身離開,女的繼續盯著他們看。
白若臻抬頭和那女的視線對上,然後點頭笑了笑,不想那女的竟然翻個白眼嗤笑一聲卻沒有收回視線的打算。
“看什麼?”顧長青看了白若臻一眼又看向對象,“同誌,看什麼呢?”
“隨便看看。”那女的說著這才把視線挪開。
這時離開的男人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個身穿列車服的工作人員,指著白若臻和顧長青說,“同誌,就是他們,我懷疑他們投機倒把。”
白若臻看了眼顧長青有些驚愕,“你有啥證據我們投機倒把?”
那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指著顧長青說,“同誌,我親眼看見這男的車停的時候下車買的。”
那工作人員有些哭笑不得,“這就你說的投機倒把?”
男的一愣,“難道不是嗎?”
顧長青嗤笑一聲繼續吃燒餅,“不知道就彆瞎說,我還要舉報你誹謗呢。”
“國家為了保障乘客出行,特意在火車上準備一些東西,而他手裡的燒餅正是車上賣的那種。”工作人員指了指顧長青扔在桌上的包裝袋,“上麵還印著著火車的字樣呢。”
白若臻怕那男的眼瞎看不見,特意把袋子捋直了往前一推,“眼神不好使的同誌請看仔細了。”
“你罵誰眼神不好使呢。”那男的火了。
白若臻撇撇嘴,“我又沒說你。”語氣既委屈又無奈。
顧長青安慰她,“彆跟腦子不好的人一般見識,有些人啊就看不得彆人吃點東西,是想餓死咱們呢,咱們可是苦大仇深的工人階級,跟一些有資本主義之風的人可不一樣,咱得吃的飽飽的,到了崗位上繼續為國家做貢獻。”
列車工作人員:“......”
白若臻挺想笑的,但她忍住了,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顧長青同誌,你說的太對了。”
那男的:“......”
好在不是什麼大事,顧長青也不願意鬨大,列車工作人員教育了那男的幾句就讓人坐下了。
列車員走後對麵那男的眼睛跟噴火是的瞪著顧長青,顧長青看過去的時候那男的又把目光收回去了。隻是三番兩次那男的似乎就是不死心一路上都時刻注意著白若臻和顧長青的動靜。
顧長青陰惻惻的看著他,“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那男的一縮又梗著脖子說,“你有本事摳啊,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呢。你就算以為自己是萬歲爺,那也得有蝦兵蟹將給你麵子,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嗬。”顧長青看向白若臻,“臻臻,這人居然敢提牛鬼蛇神,我看他思想有問題,我去舉報他,你在這看好了。”
白若臻重重的點頭然後目光盯住那男的,“你儘管去,不過馬上到站了你得快點,我看好他們。”
顧長青站起來朝那男人哼了聲,“有本事彆走。”
“不走就不走,誰怕你啊。”男子梗著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誰知顧長青剛走,那男的就拉著那女的說,“在咱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