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顧家時已經八點多了。
林蕭然直接上樓洗澡。
跟人打了一架,之後還被顧揚那家夥壓在樹上蹭了一身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討厭是他是強忍著發情期,導致校服都快汗透了,黏膩膩的,難受的很。
浴室裡麵,他脫掉了校服,露出白皙纖細的身體,光著腳走到花灑下麵。
熱水順著他的後背往下滑落,他低著頭,濕漉漉的劉海擋住了他眉眼。
此時身體裡的感覺讓他有點陌生。
沒有了發情期的躁動難耐和無力感,整個人都輕盈起來,但也不是平時非發情期的感覺,腺體上分明縈繞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他的身體絲毫不排斥,相反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這讓他有些意外。
因為抑製劑對他無效,從性彆分化之後,每一次發情期都是他自己強忍著過來的。這當中的痛苦,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他,他是隱性Omega,抑製劑對他無效時,他並不在意,那時候的他根本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完全不知道發情期那種生理上的折磨有多可怕。
直到經曆了很多次的現在,他身體好像出現了條件反射,隻要一到發情期,他就會很緊張。
像現在這樣,不但不覺得難受,反倒很舒服,仿佛被某種力量溫柔嗬護著的感覺,他第一次體會。
原來,發情期也能過的這麼輕鬆?
他抬手,指尖輕輕的撫過腺體,顧揚淺淺的牙印還沒有退去,雪鬆味的信息素正包裹著冰糖雪梨的味道從這裡絲絲散發出來。
這兩種味道混合起來,竟然形成了獨特的香氣,還挺好聞的。
他不喜歡吃甜食,所以非常不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被雪鬆味混合之後,甜膩膩的味道明顯被衝淡的,透著一股冷感,聞起來舒服多了。
薄薄的嘴唇彎了彎,他輕輕笑了,隨後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走出浴室。
正巧此時有人敲門。
他抓著浴巾擦頭發,一邊走過去開門。
顧揚站在門口,顯然也是剛洗過澡,換上了天藍色的T恤和短褲,半乾的頭發蕩在額前。
他手裡拿著一個噴劑揚了揚,問:“信息素阻隔劑,需要嗎?”
阻隔劑可以掩蓋住信息素,是一般Alpha跟Omega身邊常備的東西,畢竟信息素胡亂釋放有點不道德。
這東西林蕭然以前顯然不需要,因為他的信息素彆人都聞不到,用不用阻隔劑完全沒影響。
可今天不一樣,他被顧揚臨時標記了,就算彆人聞不到他的信息素,也能從他的身上聞到顧揚的信息素。
這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一來林蕭然並不是希望彆人知道自己是Omega,因為隱性Omega的特性,抑製劑對他們無效,Alpha的信息素對他們卻一樣有效。
萬一有人不懷好意,以信息素攻擊他,逼迫他臣服,是很危險的事。
所以他在性彆分化後就跟學校溝通過,隱瞞了自己的性彆,學校也是非常支持的。
而如果被人從他身上味道了另一個Alpha信息素,他Omega的性彆就瞞不住了。
二來,一個Omega被Alpha臨時標記,是Alpha在告訴同類,這個Omega是自己的,彆人不能動,是一種很具代表性的宣示主權的行為,在高中時期,基本就等於在告訴彆人,他們彼此是情侶關係了。
但他們並不是。
顧揚不想彆人誤會,他想林蕭然一定也不想。
這一點兩人倒是不謀而合。
林蕭然丟開浴巾,拿過他的阻隔劑,低頭對著脖子後麵的腺體猛噴了起來。
顧揚本來沒打算多留,可不知為什麼視線忽然就落到了林蕭然的腺體上,淺淺的牙印正好印在了那片淺粉色的楓葉上,好像把楓葉分成了兩半。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猜測那楓葉是不是胎記,覺得有點特彆,沒留意到林蕭然已經噴好阻隔劑正抬頭看著他。
此時的林蕭然沒戴眼鏡,清澈的眸子一覽無餘,對上顧揚的眼神,他微微愣了一秒,揚手把阻隔劑拋了回去,“謝了。”他說著,轉身繼續拿毛巾去擦頭發,似乎對顧揚稍稍有點僭越的視線並沒在意。
倒是顧揚被他的聲音拉回了思緒,接過阻隔劑的同時,稍稍有些懊惱。
覺得自己簡直像花癡。
這就是臨時標記的後遺症吧。
雖說隻是臨時標記,但能起到的作用卻跟標記也差不多,會讓Alpha和Omega之間產生一種獨特的聯係。
顧揚覺得這後遺症有點嚴重,他現在看林蕭然都沒那麼不順眼了。
哎,下次再不會衝動行事了。
他默默的在心裡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