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親要結婚, 朱琳今天專門在農場給自己請了一天假,也得回家幫忙。
沒想到,大姨梅乾菜和二姐馮明媚也在她家呢。
樓道裡一股羊膻味兒, 馮明媚和梅乾菜倆正在處理隻羊, 看樣子今天晚上, 家裡是要煮手把肉。
“大姨, 二姐。”朱琳解了衣服, 笑著問了一句。
馮明媚見朱琳來了, 立刻就把手裡的刀交給了她:“趕緊跟你大姨把羊處理一下,我和你爸還有事情要商量呢。”
朱琳於是接過了菜刀, 跟著剛才馮明媚剁過的地方就剁起肉來。
馮明媚轉身進了屋子,見朱文正在刮胡子, 笑著說:“二姨父今天可真精神。”
朱文也笑了笑:“要不是你們逼我,我還真不想結這個婚。”
“反正等朝陽農場的事情完了,您想怎麼樣都隨您,這回啊, 您必須給咱們努力一把,畢竟那麼大的事情,至少兩千塊錢, 咱們要不小心點,我怕出事情。”馮明媚看著外頭, 低聲說。
她們商量事情, 也怕老人孩子聽見。
朱文點了點頭, 說:“也對, 到時候你能分到一千塊,就能吃得起俄國來的特效藥了,是不是?”
馮明媚歎了口氣,咬著唇說:“可不嘛。”
倆人正聊著呢,見梅乾菜進來,就一起住嘴了。
朱文刮完胡子出門,回頭見梅乾菜還在給自己揮手說再見,就深深的搖了一下頭。
他娶的妻子叫梅小麥,是梅乾菜最小的一個妹妹,當然,祖傳的肝病,嫁過來不幾年就死了。不過朱文一家子運氣挺好的,從他到女兒朱琳,都沒有染上肝病。
而梅乾菜一家呢,為了能治好她們全家人的肝病,四處瘋狂找錢,尤其是馮明媚,為了能有錢吃俄國來的特效藥,不惜從農場的倉庫裡搞種糧。
這要叫彆人知道,肯定得告發馮明媚,不過朱文自己也想賺點錢,畢竟他守著糧庫,糧來糧往,自己一月就掙三十八塊錢的工資,閨女朱琳還沒個好對象,自己呢,手裡沒錢,一個二婚男人也不好找個條件好的女同誌。
所以,跟馮明媚一起合夥,從糧站倒點糧食出來,就很有必要了。
今天是和文麗扯證的日子,扯證朱文並不感興趣,不過,今天政府的王秘書也得來家裡做客,為了跟王秘書搞好關係,羊就必須得買,手把肉就必須得煮,當然,結婚證,朱文也必須高高興興的去扯。
因為這些瑣碎的事情,還牽扯著他掙大錢的大生意呢。
再說蘇湘玉。
第一次睡地窩子,因為足夠暖和,沒想到她睡的還挺踏實,當然,睡得好,早晨起來的也要早一點。
外麵新建的磚房正在起地基,紅磚磊成了一道牆壁,那全是蘇湘玉的錢。
她在廚房裡燒了水,就在外頭洗臉。
一個女人的化妝品包,隻要有錢,那隻會越來越大,可不會變小。
隻敢用雪花膏的盒子,每種東西又都不同,所以蘇湘玉在每隻盒子上都貼了標簽,以防自己用錯了。
葉向東不知道的時候,她還搞的很小心,現在既然他知道了,她索性全擺出來,做為一個小仙女兒,護膚,那是每天的必修客。
隔壁的小言言踮著腳,在專心的看蘇湘玉洗臉。
“阿姨,穆鐵是你生的嗎?”小姑娘突然說。
“不是啊,他是我撿來的,不過你問這個做啥?”蘇湘玉笑著說。
小言言嘴巴嘟著了,紅著小臉蛋說:“因為你長的好看呀,他要不是你生的,我就不和他做朋友。”
小孩子都喜歡好看的大人,但是小姑娘一般都不喜歡毛頭臭小子。
蘇湘玉心說,但願小穆鐵彆做舔狗,小言言的性格可比小滿嬌氣多了。
穆鐵還在睡覺,葉向東起來了,正在生爐子,烤家裡存著的饢,準備奶粉,見蘇湘玉來抓缸子,立刻自己把缸子奪了過去:“你坐著去,奶粉我來衝。”
不止給他自己衝奶粉,烤好了饢,給蘇湘玉掰一塊,自己一塊,坐在爐子前就開始吃了。
蘇湘玉並不想吃這個,畢竟饢得泡羊肉湯才好吃,奶粉天天喝,她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幸好昨天炸的雞蛋泡泡還有剩餘的,放在爐子上烤著,廚房還有兩顆快發芽的洋蔥,切成細絲兒,隻需要灑上點白糖,鹽巴個生抽,就是一盤最簡單的涼菜了。
雞蛋泡泡烤好了,比昨天更酥軟,葉向東啃一口饢,就得看看蘇湘玉吃酥酥的雞蛋泡泡。
“想吃就吃啊,這足夠咱們三人吃的。”蘇湘玉說。
葉向東放下那塊饢,抬頭,鄭重其實問蘇湘玉:“你就沒什麼要坦白,要交待的?”
“那你覺得我是從哪裡來的?”蘇湘玉反問。
【警告,不能透漏宿主的目的以及係統的存在,否則宿主將失去所有獎勵,並且被永遠丟在現在的世界裡,再也回不到將來。】係統適時提醒蘇湘玉。
“可他現在懷疑我是間諜,難道我就應該被他扭送到軍事法庭?”蘇湘玉問係統。
【係統相信以宿主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完美解決這件事情,加油喔!】狗係統,隻會放馬後炮,吹彩虹屁,彆的一點忙都幫不上。
而葉向東的敏銳,可遠遠超過了蘇湘玉的見識。
“現在,美蘇冷戰,大不列顛跟美帝的關係就像父子一樣,畢竟現代化的美帝,最初就是大不列顛的殖民,他們的資源是共享的。而你所有的這些東西,基本都來自於英美,所以我敢斷定,你是為美帝服務的。”
敲著桌子,葉向東肯定的說:“你是個美帝間諜,說不定在申城的時候就已經被策反了,接近我也是為了接近化工廠,我說的對吧。”
到底老牌大學生,嘴裡一套套的,這麼說還真能說的通。
“那你有證據嗎?證明我被美帝策反了?”蘇湘玉再問。
葉向東冷笑一聲:“最近太忙了,但是隻要我有時間了,我一定能查出來。”
“那你就慢慢查吧。”蘇湘玉說。
她從小到大清清白白,就算葉向東真的查她,哪怕從小學的時候開始查,她也能保證他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她更好奇一點,那就是,既然葉向東在心裡都已經懷疑她是個間諜了,怎麼還敢跟她同房。
他這是真的如係統所言,壞到沒有民族大義了,還是意誌不堅定,明明認為她是個美帝間諜,還被她誘惑了?
所以,坐對麵看了半天,蘇湘玉突然就問:“那你昨天晚上還那麼熱情,還敢來兩次,你是本來意誌就不堅定,所以想被我策反,是不是?”
葉向東才夾了一筷子洋蔥,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給她說中了,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不是你說的,你本來就有曆史?再說了,我那麼做隻是想告訴你,我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帝國主義和我們共.產主義之間有血海深仇,那是民族大義,彆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你就能策反我,我告訴你,飯煮糊了也沒用。”
“不對,你肯定是被我誘惑了,你意誌不堅定。不然你怎麼可能跟我發生關係?”他急,蘇湘玉可不著急,而且還非得刺痛葉向東。
他果然更憤怒了,一把拍了筷子,盯著蘇湘玉呢:“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哪都不準去,隻能和我睡在一起,但是我要再碰你一次,我就是共.產主義的叛徒,蘇維.埃革命的敗類。”
不錯,蘇湘玉心說,那她接下來應該有好日子過了,因為葉向東並沒什麼技巧,而她的身體也還沒長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