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裡,接到訂單的蘇湘玉是帶著自己所有的兵一起來看磚頭的。
大家前幾天對蘇湘玉因為換家具的事情很有點排斥情緒,以至於收磚的人不好好收,送家具的人也是閉著眼睛白送。
就連王洪明這個管大事的,都是一副隨便糊弄的心態,這下可好,蘇湘玉今天帶著1000塊的定金回來,需要磚頭了,大家才發現原來她的心裡是有本賬的,一分錢頂賬回來的磚,她兩分賣出去,大家什麼都不用乾,就能一塊磚頭白賺一分錢。
但是這時候自己有的磚全是殘次品,怎麼辦?
尤其是扒開磚堆,裡麵那種燒焦的磚簡直沒法看。
“誰是管收磚的人,王洪明,你覺得這磚咱們能送給縣委嗎?”扒拉了一塊出來,丟在王洪明麵前,蘇湘玉說。
今天正好下雨,大家都給淋的**的,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可怎麼辦,一個月的工期,就咱自己燒也來不及啊。”樊一平說。
朱小潔頓時就怒了,突然一指頭指上樊一平:“還不是你,人家誇你一句有精神,力氣大,你就收人家的磚,看也不看看質量,這下你倒是精神啊,扭屁股啊,給人騙了就是你活該!”
樊一平也有的指責朱小潔呢:“我至少在乾活,你天天圍著韓教授轉,乾過一把活嗎你?人韓教授眼睛裡有你嗎,人家的眼睛在書上,就你,整天跟個騷孔雀一樣。”
批評和吵架是可以被傳染的。
一時間,有人在罵糧倌王自勝和朱琳,說他們也放過水。尤其是朱琳,在她父親被抓以後,本身就成了壞分子,這下更加成為了大家批判的對象,大家甚至公開指責,讓她從庫管的位置上退下來。
還有人罵王洪明,說他就是個隻會點頭,鼓掌的庸才領導。
雨嘩啦啦的下著,大家你罵我,我罵你,不一會兒就吵成群架了。
尤其朱小潔,指著樊一平的鼻子罵了半天,隱約聽見有人說自己丈著親屬關係愛偷懶,一下就跳到磚頭上了:“我可告訴你們,我是領導親戚,蘇湘玉就是我親妹子,但是,就為了她我也沒偷過懶,我也沒收過壞磚。今天我就自己去燒磚,我也要一個月燒出縣委大樓要用的磚來,不讓我妹子丟臉。我把自己燒死,我也不能叫你們小看我們申城姑娘,還領導親戚,你能有我這樣的親戚嗎?”
說著,她瘦瘦的胳膊摔著,哭著,自己抓起原來燒磚的東西就開始往外走了。
樊一平想幫她,朱小潔呸的就是一聲:“滾一邊去你給我。”
那麼大的雨,再檢幾塊木頭,她還真的出場門去了。
餘微微和徐文麗一看,啥也不說,跟著走了。
這地方沒有彆的親人,同學都不相互幫忙,誰還會幫你?
但是彆人心裡感覺舒服嗎?
大家辛辛苦苦連刨帶乾,每個人都出了力氣,但是大家也都麻痹大意,犯錯誤了。
這時候怎麼辦?
為了彌補損失,大雨瓢潑的,大家拾柴的拾柴,搬家夥的搬家夥,全又跑到戈壁灘上燒磚去了。
而蘇湘玉呢,坐在辦公室裡,估計大家都以為她也傷心的在嚎啕大哭,但事實上,蘇湘玉卻是在擬管理製度。
而且,她今天在百貨商店搞可很多玻璃瓶子回來,就在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化妝品的有效期長一點。
然後把自己的化妝品分裝,送給幾個小姐妹們。
【宿主,小潔是個好姑娘,你不幫幫她嗎?】就連係統都覺得蘇湘玉太心黑了一點。
“幫啊,你看,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新任庫管了。”蘇湘玉說。
【但是燒磚太辛苦,咱們就不能繼續換磚嗎?做家具可比燒磚容易多了。】係統憂心忡忡,比蘇湘玉還關心農場的發展。
“那沒辦法,他們自己腦子裡進的水,就得自己排出去。”蘇湘玉說。
大雨中燒了一天的磚頭,回來大家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感冒了好幾個。
好在場裡還有錢,於是蘇湘玉喊來於磊,讓他去買紅糖,和著場裡自己種的生薑煮了,給大家驅寒。
放學後穆鐵和小滿也回來了,大家提一桶子,從大灶上盛上湯,一間間宿舍的送著呢。
於磊是那種就算平時說話,都能讓人想打死他的人,現在說話當然更難聽。
“磚不燒了咱們可就沒錢啦,現在還有紅糖喝,估計明天咱們就又得喝苞米麵拌湯啦,多喝幾口吧!”他說。
穆鐵幫忙掌勺子,也說:“怪誰,就怪你們自己啊,太傻啦,還以為騙了彆人,現在呢,房子房子沒啦,家具家具飛啦,你們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啦。”
要不是紅糖薑湯足夠暖胃,也能叫人心情都好起來,估計今天就有好幾個得傷心的上吊自殺。
連著過了兩天,大家做完家具再燒磚,就發現燒磚可比做家具辛苦多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再想想萬一丟了縣委的大單,大家還得回到過去喝粥的日子,就更甭提多傷心了。
而就在大家都累的連嘴皮子都發麻,嚼著白麵饅頭都沒味道的時候,再一次大禮堂開會,蘇湘玉就公布了新的管理製度。
以及,餘微微,朱小潔和徐文麗這三個極品親戚,留變成庫管和糧倌了,朱琳和王自勝則被她撤了職,成了普通的勞動知青。
然後緊接著她就宣布,從現在開始,大家不能再燒磚了,還是要集中做家具,突擊做出幾百套家具來,到時候麵向社會換磚,當然,到時候磚的價格還要再壓,質量還要嚴格監督,以後收磚就由朱小潔負責,她要敢收進來一塊壞磚,就讓她自己賠。
朱小潔站在台上,恨恨的盯著樊一平,指了指自己的雙眼,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樊一平也不服輸,在台下看狼一樣看著朱小潔。
而這時候,一直舍不得走,並且順帶在考察古墓的韓慎,聽說北京有人給自己掛了電話,正準備進縣城去。
見小張和小孔倆人在哪兒感歎一分場的不容易,蘇湘玉的不容易,韓慎就冷笑了:“你們真覺得蘇湘玉不容易?”
“可不嘛,辛辛苦苦燒磚還被人騙,幸好知青們覺悟高,現在大家一起動員起來了,要不然她這場長可就當補下去了。”
“你們還是大學生了,苦肉計懂不懂?家具換來的廢磚才多少,這種事情在工作中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就幾塊廢磚,她就把自己的幾個親信全提到了管理層,然後大家的覺悟也一下就起來了,都不需要動員,現在人人都把農場當家,沒人敢有私心,為什麼?因為她把一分場和彆的分場設成了敵我,現在敵軍不堪一擊,她的隊伍團結一心,整個縣城的人都在幫她燒磚,你們還同情她,同情她的以後都彆玩政治,因為你們得被人玩死。”韓慎冷笑著說。
這個蘇湘玉一次又一次,簡直叫韓慎大開眼界。
就這麼正手反手,她把農場搞成了一個壟斷式的資本企業,偏偏還沒人能出她的短處來。
韓慎接到的電話,是從首府打來的,是市上一個姓許的副書記的兒子給他打的。
“韓哥,大乾一場的機會來了,咱們有機會可以弄錢了。”對方說。
韓慎皺著眉頭說:“邊城這種這窮地方怎麼弄錢,你最近缺錢花嗎?”
“我要結婚啦,當然缺錢花啊。對象長的特彆漂亮,對了,她姐你肯定認識,就是你現在所在的那個農場裡的小場長,蘇湘玉。”對方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