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為娼的鴇母6(1 / 2)

“官差在聶小侯爺被害的地方找到了一支染血的珠釵, 有人指認那珠釵是我們醉月樓的姑娘的, 府尹大人帶著人去醉月樓讓姑娘們認領, 姑娘們說不是她們的,府尹大人一怒之下便將姑娘們全部抓走了, 還讓人封了樓, 奴婢見情況不對從後門逃了出來, 前來向媽媽通報,媽媽,我們該怎麼辦?”采環哭道。

夏雨大驚:“媽媽,定是我刺傷聶衝的那隻珠釵,當時情急之下給忘了……原本蕭公子幫我頂罪就是不想連累醉月樓和姐妹們,可如今還是連累了, 我就是個罪人!”說完她愧疚而自責的哭了起來。

“先彆慌。”榮楚將事情想了一遍,道:“好在賀大人已經知道事情始末, 現在隻能委屈夏雨你先去牢裡待著了。”

夏雨忙道:“我全聽媽媽的, 隻要能解了醉月樓的危難,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甘願。”

“你記住,現在要讓所有人知道,是你主動投案,賀大人將你關押,你是在醉月樓被封前入的牢房,這樣一來就不會連累大人了……”榮楚眯起了眼睛,他覺得這件事情像有人故意對醉月樓出手,好將賀衾一並拉下水, 他再思索片刻,道:“我還是與你一道去坐牢!”

“不可,媽媽若也進去了,誰來救我們出去?”夏雨急道。

榮楚道:“我身為醉月樓的鴇母,有管教不嚴的責任,我若去牢裡,便可將所有人的嘴給堵住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賀大人。”說著不管夏雨再說什麼,三人忙又返回了刑部大牢。

“楚娘你說得不錯,這件事情確實不簡單,看來朝中有人是按捺不住,要揪本官的小辮子了。”賀衾聽完榮楚分析,讚同點頭。

榮楚道:“大人,請先將奴家與夏雨關押,這樣一來便可保住大人及醉月樓所有的姑娘們。”

“夏雨可以關押,楚娘你就不必了,本官在朝中多年,這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有何顏麵當這大理寺的刑官?”賀衾反對他的提議。

榮楚堅持,“請大人將奴家一並關押,這樣大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幫醉月樓洗刷冤屈,醉月樓六十四口人,全係在大人一人身上了。”

賀衾張了張嘴,終是妥協道:“罷了,你想去便去!”

“大人,還有一事請大人速去安排。”榮楚湊到賀衾耳邊說了一句話,

賀衾看向他,點了點頭,對外麵的人喊道:“羅主事,將這二人與犯人蕭風一並關押!”

羅承走進來領命,立即命人將兩人帶去了牢房。

賀衾又對羅承道:“記住,這二人是今日一早便來投案被本官親自關押的。”

“下官能有今日全靠大人提攜,這等小事不必大人費心,下官知道該怎麼做。”羅承道。

賀衾滿意點頭,再問:“蕭風所說的年輕夫妻的畫像可有畫出?”

“已經畫出來,交下去全城通緝了。”羅承回道。

賀衾不再多言,準備離去,想到什麼叮囑了一句,“剛剛關押的人……”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該怎麼做。”羅承打斷他的話笑道。

賀衾對他十分滿意,放下心來離開了刑部大牢。

……

“媽媽,夏雨,你們怎麼也被抓起來了?發生了何事?”蕭風見兩人被關進牢中來,急忙問道。

夏雨自責道:“我刺傷聶衝那隻珠釵忘記取走,讓官差發現了,現在整個醉月樓都被封了,姐妹們也全部被抓進了府尹大牢,媽媽為了救大家,才出此下策。”

“是我大意了,這麼重要的證物竟然沒有毀掉。”蕭風自責道。

夏雨更是難過起來,“是我太蠢了,竟將釵子遺棄……媽媽,剛剛賀大人都說可以保你不用坐牢,您為何要堅持進來?”

榮楚看了她一眼,你不懂,如果我不來,賀衾不會儘心儘力去保醉月樓,他為了省事可以棄了醉月樓,到時不過是費些銀子再開一間青樓罷了,如果我進來了,賀衾念著那點情分,還是為為醉月樓開脫的。

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出來,收回視線道:“我自有我的用意。”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個地方盤腿坐下了,“有人要對醉月樓出手,就算沒有夏雨那隻珠釵,也該有彆的,事已至止,多想無用,既來之則安之!”

“媽媽心態之好令在下敬佩,好,夏雨,我們暫時彆想那些不好的事,此生能與你一道坐牢,也是幸事。”蕭風朝榮楚抱拳一揖,也放開心來,拉著夏雨坐了下來。

夏雨覺得二人所言有理,遂也將事情丟開,與蕭風談論起新譜的那首曲子來,夏雨沒有琴在身上,但蕭風有洞簫,將不足之處改完後,蕭風便取下身上的洞簫吹奏起來。

簫聲綿綿切切,全是少年男女的互慕之情,讓人聽著心中也甜絲絲的。

榮楚一邊聽著簫聲,一邊閉目養神,現在就希望秋月那能派上用場了。

……

“求公主救救醉月樓,救救奴家!”鳳來酒樓裡,秋月終於等到了雲裳公主,立即跪下去求道。

雲裳早就收到了秋月的傳信,隻是因為永昌侯的事情耽擱了,所以這個時候才出宮來見她,見她這般心急悲切,雲裳忙讓珍珠將她扶起,她喝了口茶水方道:“剛剛本宮出宮時已經聽聞了醉月樓被封的事情,沒想到永昌侯府的事情還與醉月樓有關。”

秋月是剛剛才得知醉月樓被封,她還感念楚娘讓她一大早就來鳳來酒樓等公主,否則她也難逃這牢獄之災了。

她忙將事情原委如實道來,而後悲歎道:“夏雨與奴家一樣,本就是卑賤如塵之人,聶小侯爺要讓夏雨作陪,夏雨原本也不該拒絕,可昨夜確實是夏雨月休,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哪怕是瓊樓楚館也有它的賤規矩,姑娘月休,自不必接客,況且當時夏雨又與朋友有約,夏雨是氣得狠了,這才失了分寸傷了聶小侯爺,還請公主憐見,此事與醉月樓其它人無關啊!”

“混賬!”雲裳聞言大力拍桌,將桌上茶盞都給震翻了,她威嚴怒道:“本以為聶衝是枉死,原來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青樓女子難道就能隨便欺辱糟蹋了嗎?青樓女子難道就沒有尊嚴了?這混賬,虧得本宮剛剛在宮中還幫他說了許多話,真是氣死本宮了!”

以前她確實對青樓女子有成見,覺得她們丟女人的臉,可自從與秋月相識後,她便對青樓女子的認知大大改觀了,因此在聽聞是聶衝欺負了夏雨而喪命後,她非常生氣,覺得聶衝真是死有餘辜!

珍珠忙收拾了桌子,又上了盞新茶。

秋月以為公主是生氣夏雨傷了聶衝,沒想到她是氣聶衝欺辱了夏雨,一時間對公主又敬佩了幾分,她感激道:“奴家代夏雨謝公主憐惜之恩!”

“秋月你不必多禮,這事本宮若不知還好,今日既然得知定不會讓你和醉月樓的姑娘們受冤屈,至於夏雨,她雖受辱在先,但她殺了聶衝,以聶衝的身份,要救她怕是會很麻煩。”雲裳道。

秋月忙道:“回公主,夏雨隻是用珠釵刺傷了聶小侯爺的背,其它的一概沒做。”

“隻是刺傷了聶衝?那聶衝身上那不堪入目的傷是誰弄的?”雲裳問。

秋月正要回答,珍珠說:“公主,定是替夏雨姑娘頂罪的那名江湖人所為。”

“也對。”雲裳點了點頭。

秋月想說蕭風也沒有,但昨夜楚娘隻是讓她將夏雨的事情如實稟報,其它的沒讓她說,而且她一大早就來了鳳來酒樓,不知道楚娘和夏雨是否在蕭風那證實了猜測,她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垂下了頭。

雲裳見秋月垂著頭,以為她擔心案子,安撫道:“仵作已經驗了屍,讓聶衝致命的是下身的傷,他是血失殆儘而亡,秋月,你放心,既然夏雨姑娘沒有殺害聶衝,本公主一定會幫醉月樓眾人洗刷冤屈。”

“奴家謝公主大恩!”秋月感激跪拜,雖說事情有些出入,但楚娘交給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

“父皇,兒臣要參大理寺少卿賀衾賀大人,隱瞞永昌侯府小侯爺被殺一案的案情,藏匿真凶,包庇罪犯一乾人等,以圖謀不軌!”三皇子顧勳跪在皇帝麵前義正嚴詞道。

聶衝的祖父聶真已是八十高齡,聞聽殺孫子的凶手另有其人,被包庇了,立即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病體進得宮來,此刻見到皇帝,他痛哭涕流道:“皇上,老臣當初跟隨□□皇帝打天下,幸得□□皇帝庇佑,才有命存活至今,老臣已是半截黃土埋身的人啦,膝下就這麼一個孫子,無辜慘死,老臣沒有彆的要求,隻求皇上將凶手依法處置,老臣就算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定感念皇上的大恩大徳呀!”

“是啊,皇上,請看在聶氏一族上上下下皆對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將真凶繩之以法!”聶衝的父親聶達扶著老父親,也跪地求道。

皇帝忙向前去扶聶真,安撫道:“您老放心,若真如你們所言,朕一定會將凶手緝拿歸案!”

聶真這才站起來,被扶著往一旁坐了,不停的喘著氣。

皇帝看了他一眼,轉向三皇子道:“老三,你狀告賀衾可有證據?”

“兒臣有證據,這是府尹沈深呈給兒臣的證物、證詞,請父皇過目。”三皇子命身後的人將東西呈上。

皇帝看過後,命道:“傳大理寺少卿賀衾來見朕。”

“皇上,賀衾賀大人正要求見。”門外有宮人稟道。

皇帝,“讓他進來。”

“臣大理寺少卿賀衾參見皇上,參見三皇子,見過老侯爺,侯爺!”賀衾入宮立即跪地拜道。

聶真父子瞪他一眼,冷哼一聲撇開了頭。

皇帝看著他道:“賀衾,三皇子剛剛在朕麵前參了你一本,說你包庇殺害聶小侯爺的真凶,可有此事?”

“回皇上,想來是三皇子有所誤會,臣向來稟公執法,並未包庇任何人。”賀衾平靜的回道。

皇帝正欲再問,聶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賀衾麵前質問道:“你說你沒有包庇,那殺害我衝兒的凶手,醉月樓的窯姐為何至今仍逍遙法外?若不是在衝兒的案發現場發現了凶器,賀大人是不是想用他人頂罪,包庇真凶了?”

“就是,府尹沈深已經封了醉月樓並將一乾人等全部抓了起來,可那凶手夏雨與老鴇榮楚楚至今下落不明,你說,是不是你將她二人藏起來以圖為她二人脫罪?”聶達也怒問道。

賀衾回道:“回老侯爺,侯爺,您們說的那兩人早就被下官抓至刑部大牢關押了,何來本官藏匿凶手一說?”

聶真聶達父子相視一眼,自是不信他的話。

“你撒謊!”三皇子駁斥:“明明是你將人藏了起來,意圖包庇凶手。”

賀衾道:“三皇子若不信,可親自到刑部大牢查看,看她二人是否在牢中。”

三皇子看向皇帝。

皇帝命道:“來人,去刑部大牢查看!”

有人應了一聲,匆忙而去,兩刻鐘左右,那人回來稟道:“那二人確實在刑部大牢中,與犯人蕭風關在一處,大牢主事羅成說她二人是今日大早被賀大人關押入內的。”

三皇子麵上有些惱意,他本以為搶得先機,沒想到賀衾還是比他搶先了一步。

皇帝問賀衾,“賀衾,究竟怎麼回事?府尹遞上來的案宗說殺害聶小侯爺的是人醉月樓的夏雨,可那名叫蕭風的江湖人為何要承認殺人?”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賀衾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看了臉色煞白的聶真父子一眼道:“原是聶小侯爺欺負人家姑娘在先,人家姑娘也算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就要將人給施以宮刑嗎?要將人傷得體無完膚嗎?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害死我的衝兒,她就該死,再說了,她不過一個煙花女子,就算是我衝兒看上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氣,她一個下賤貨,裝什麼清高?”聶真惱羞成怒道。

這話雖說得有些霸道不講理,但在場中人都是認可的,在這個三六九等的社會,青樓妓、女是最下賤的身份和人種,任由人欺辱踐踏,她們要是說尊嚴,那才會笑掉人的大牙!

“老侯爺的話本宮不讚同。”這時,雲裳帶著珍珠走了進來,先朝皇帝行了禮,而後看向聶真道:“煙花女子怎麼了?煙花女子就該受儘欺辱不能反抗?煙花女子就必須讓你孫子踐踏迫害嗎?”

“公主金枝玉葉,金貴無比,怎麼會為那種下賤貨說話?有失公主的身份!”聶真拱了拱手生硬回道。

三皇子也道:“是啊,皇妹,你身份高貴,如何沾惹得那不堪之人?更何況老侯爺的話也沒錯,以聶小侯爺的身份,我朝的名門千金誰人配不得?他能看上那個青樓女子是她莫大的福氣,那青樓女子應該惜福才是,怎麼能將聶小侯爺殘忍殺害?”

他說著話鋒一轉,看向賀衾道:“那青樓女子想來也沒那麼大的膽識敢殺聶小侯爺,莫不是受人指使?”不等眾人說話,他又道:“賀大人,聽說醉月樓是你的產業,可有此事?”

聶真父子被三皇子的話帶了進去,沒錯啊,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怎麼敢對一個侯爵下如此毒手?定是有人暗中指使,難道這個人是賀衾?賀衾的夫人與四皇子的正妃是姑親,賀衾與四皇子走得也極近,難道是四皇子指使賀衾讓人殺的衝兒?

“老三,你說什麼?醉月樓是賀衾的產業?”皇帝嚴肅問。

三皇子回道:“父皇,兒臣聽聞確實如此。”

皇帝怒喝:“本朝明令,官員不可經商,以免官商勾結,魚肉百姓,好一個賀衾,你竟枉顧法紀,以權謀私,你可知罪!”

“皇上息怒,容臣一稟。”賀衾不急不緩的稟道:“醉月樓不是臣的產業,而是臣的外家侄兒所開,而且在一年前,外家侄兒已將醉月樓轉賣給了鴇母榮楚楚,這是轉賣契約和文書,請皇上過目。”他從袖中取出契約和文書呈上。

皇帝看過後,交給了三皇子,“老三,你看看。”

三皇子接過一看,臉色一沉,看向賀衾有些咬牙切齒,“賀大人倒是準備充足,連外家侄兒的文書和契約書都隨時帶在身上。”

賀衾的外家侄兒並無官職在身,他從商是合法的,賀衾將一切推到他外家侄兒身上,便是將自己摘了個乾淨!

“三皇子誤會了,臣這趟入宮本就是來向皇上稟明案情的,因為醉月樓始終與臣有點關係,臣怕引來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才將東西帶上如實稟明皇上,而且醉月樓的鴇母榮楚楚及傷了小侯爺的夏雨今天早上自已找到微臣報案的,臣也在第一時間將她二人收押,等查明一切再請皇上定奪,隻是不知道府尹大人為何會將整個醉月樓查封,並抓了所有的無辜者?”賀衾看向三皇子反問道。

好在楚娘提醒他,提前準備好了這些文書契約,不然今日真要遭殃了。

三皇子道:“因為有人在案發現場發現了醉月樓窯姐所用的珠釵,那珠釵上全是小侯爺的血,沈深發現案子有疑點,便去醉月樓查證,可醉月樓那群妓子竟全部矢口否認,以圖包庇罪犯,沈深才將所有人抓了,並封了樓子,賀大人,這並沒有做錯?”他說完,冷哼一聲,“隻是賀大人,人犯既然早上就到了你手上,為何此時才來稟報?莫非是在製造假證物以圖為人犯脫罪?”

原本賀衾已經將自己摘了出去,如今三皇子這一番話,又將他拉下了水,聶真父子再次燃起了心中那個猜疑。

聶真跪地喊道:“請皇上徹查此事,聶衝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啊,那個青樓女子身份卑賤,能得侯爵公子看中應該高興才對,又怎麼會一反常態殺了微臣的孫兒呢?此事太過蹊蹺,求皇上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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