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的宦官2(1 / 2)

“拉下去, 剁碎了喂狗!”

清雨過後, 禦花園裡的花異常明豔動人,一身紅衣似火的男子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卻讓四周的花兒都失了顏色,張揚的紅衣與他嫡美的容貌相得益彰, 乍一看妖孽一般誘人。

他執杯抿了一口清酒,眼睛也不抬, 嘴裡吐出輕柔的話語。

語氣輕柔,可內容卻是駭人至極,周圍伺候的宮人皆垂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是!”親衛吳七抱拳領命,揮手讓人把那匍匐在地的人拉走。

“大統領, 奴才不敢了, 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才這一次!”被左右拖著離去的劉福海大聲求饒。

榮楚微微擰眉,麵上已是不耐。

吳七見狀立即拔劍向前要讓劉福海住嘴。

“住手!”一道威嚴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 吳七頓了動囚籠看去, 見到來人立即收了劍。

榮楚放下酒杯,站起身行了一禮, “聖母皇太後。”

餘氏看了劉福海一眼, 一臉怒容的走向榮楚, 指著他罵道:“狗奴才,劉福海可是哀家的人,也是你一個奴才可以打殺的?”

“單說他是聖母皇太後的人, 臣確實沒有資格懲治,但這個人竟然敢質疑皇上的決策,說臣一介閹人不配當禁軍統領,那臣自然是有資格替皇上管教他一二的。”榮楚臉色平靜的回道。

“太後娘娘,救救奴才,奴才沒說過這話,奴才是冤枉的!”劉福海甩開抓著他的宮人,爬到了餘氏麵前,哭求道。

隨著他的爬行,身後拖出一路的水跡來,經太陽一曬,一股臊臭散出。

餘氏捂住嘴退開幾步,暗罵了一句沒用的廢物,竟被這閹人嚇得屁股尿流,實在丟她的臉,但劉福海伺候她向來儘心,她用得也應手,是絕不能讓榮楚打殺了的。

她看向榮楚道:“你說他質疑皇上決策,他卻大喊冤枉,可見此事有疑竇之處,他既是哀家的人,交由哀家處置即可!”

“太後萬金之軀,何必非得為了這一介奴才費心費神?這等小事就讓臣來處置,免得臟了太後的手。”榮楚拿帕子捂住口鼻,實在受不了這股子臊臭味。

餘氏怒道,“榮楚,哀家身為太後,要將自己的奴才帶回去處置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同意?哀家不是與你商良,是命令你放人!”

“臣若不放呢?”榮楚淡淡問。

餘氏惱極,斥道:“你一個閹人,若不是皇上抬舉你,你不過是林場最卑賤的奴才罷了,竟也敢頂撞哀家,你信不信哀家即刻讓你身首異處?”

“臣不信。”榮楚微笑道。

餘氏氣了一個倒仰,自從把榮家除掉,把皇後和太子絆倒她便在宮中一人獨大,宮裡的人哪個不是巴結討好她,這個閹人,不是過榮家死絕種的一個最最下賤的奴才,竟然敢當眾忤逆她,簡直豈有此理!

她氣得狠了,當下便命道:“來人,將這個對哀家出言不遜,以下犯上的混賬給哀家就地正法!”

四下無人敢動。

榮楚站在陽光下,紅衣似火,容貌如仙,此刻麵上的淡淡的微笑,美得如同一副畫卷一般。

餘氏掃視一周見無人聽令,更是氣得嘴都歪了,特彆是看到容楚那俊秀無比的身影容貌,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情緒,她大喝:“反了,你們是要造反嗎?”

“母後何以如此動怒?”這時,皇甫興帶著人過來了。

榮楚抱拳跪地,“參見皇上。”

園子裡的人也都紛紛跪了一地大呼萬歲。

餘氏瞪了榮楚一眼,對皇甫興道:“皇上,你來得正好,榮楚這個狗奴才頂撞哀家,哀家正要讓人教訓他,可是這些個奴才全然不聽哀家之令,當真是要造反了!”

“母後不要動怒。”皇甫興安撫道:“此事交由朕來處置便是,您先回宮,朕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哀家等著皇上的答複。”餘氏說罷,看向榮楚冷哼一聲,帶著宮女離去。

皇甫興看向劉福海道:“自去領十板子,以後謹言慎行,彆再給你家主子惹麻煩!”

“奴才領旨,奴才謝皇上恩典!”劉福海忙提著濕潞潞的袍子退下去了。

皇甫興忙向前扶起榮楚:“榮統領,起來!”

“謝皇上。”榮楚起身,看了看膝蓋處的衣衫,臟染上了塵土,心裡一陣反感,原身的潔癖真是深入骨髓,連他這外來之魂也受了影響,又有想沐浴更衣的衝動了。

皇甫興歎道:“你明知太後脾性,為何要與她公然對恃?”

“為了賣皇上一個人情啊!”榮楚笑道。

皇甫興拍拍他的肩膀,“朕還是默默無聞的皇子時便一直受你恩惠,如今登基為帝了仍舊得你相助,你的恩情,朕此生怕是還不儘了。”

“皇上,那些不過小事,不值一提。”榮楚謙虛道。

皇甫興的母親雲氏是宮女出身,因長得貌美被成文帝看中臨幸了一次,有了皇甫興,後被封了貴人,但宮中貌美之人何其之多,雲氏又不擅心機,久而久之就被文成帝給忘去了腦後。

世人慣會捧高踩低,皇宮更是如此,雲氏母子沒有帝王恩寵,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一次皇甫興被一群奴才欺負,原身出手相助,而後又私下給他送去不少銀錢財物,幫助母子倆度日,多年不曾間斷,直到榮家出事,才斷了對皇甫興的資助。

事情就是這麼巧,皇甫興竟然當上了皇帝,就算沒有玉羅暗中相助,皇甫興也會幫榮楚的。

隻是原文中,皇甫興卻為了報答原身的昔日相助之情而被餘氏害死,從而導致原身的慘死。

這一次,他會保住皇甫興。

他知道劉福海是餘氏的寵信,所以給他扣了頂帽子要打殺他,實則是為了賣個人情皇甫興,讓餘氏認為皇甫興還是在她的控製之下的,這樣一來,餘氏就不會急著向皇甫興下手。

隻要皇甫興在,他才能放心的去對付餘氏。

皇甫興搖搖頭,“怎麼會是小事,若非你昔日相助,朕與母後早就熬不過去了,哪會有我們母子的今日?”他看著他消瘦的身影歎息道:“怎麼養了這麼些日子還是如此清減?近日朕得了個新廚子,一手藥膳做得極好,朕用了一段時日覺得不錯,就賜給你了,好幫你調理好身子。”

“臣謝皇上恩典。”

……

“草民該死,驚擾了太後娘娘!”

餘氏正意憤的走在回宮的路上,突然一個人從一旁的側門走了出來,跌在了她麵前,嚇了她一跳,本來心中就憋著火,這會子氣得臉都陰沉了起來。

“大膽,哪來的奴才這般橫衝直撞的,驚了太後娘娘的駕,著實該死,來人,拉下去亂棍打死!”百合見主子受驚,立即指著地上的人大聲命道。

兩名太監走出來拖起那人就要下去行刑。

“太後娘娘,饒了草民這一次,您美若天仙,菩薩心腸,就饒了草民這條狗命!”那人大聲的求喊起來。

餘氏正準備走,聽到他誇讚的話停了步子,轉頭看去,見那人長得眉清目秀,眉眼間竟與榮楚有幾分相似,她眯起了眼睛。

“堵了他的嘴,拉下去!”百合以為餘氏不悅,忙再朝太監喝道。

餘氏揚起白淨的手,“等等。”她走到那人麵前,朝兩名準備用帕子去堵那人嘴的太監擺擺手。

那兩名太監立即放開那人退開一旁。

餘氏看著跪在她腳下的人問:“你剛剛說哀家美?”

“是、是的。”他剛剛不過是為了活命,胡亂撿了一句平日裡誇妻子的話來說,現在想來卻有些後怕,垂著頭小聲回道。

餘氏臉色緩和了幾分,看著他道:“抬起頭來。”

那人忐忑著將臉仰起,嚇得臉皮都在顫抖。

餘氏仔細打量著他,確實長得與榮楚有幾分相似,不過準確來說應該是與年輕時的榮憲極像,腦中浮現先前在園子裡看到那張絕色容貌,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浮現了,她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草民叫林阿善,是從宮外被招進來伺候花草的花匠。”林阿善抖著聲音回道。

餘氏麵露疑惑,“宮中不是有專門伺候花草的匠人嗎?”

百合回道:“太後有所不知,他並不是真正的花匠,而是從宮外運土進來培育花草的人,當日入宮當日即離,不能待在宮中的。”

“是是,草民隻是運送土肥,馬上就要出宮了,請太後娘娘饒了草民這一次,放草民出宮去!”林阿善趕緊求道。

他的妻子已經懷胎十月即將臨盆,他剛剛就是擔心她隨時會生產,所以才走了神,沒看到太後過來的。

餘氏盯著他的身影,眸中有絲貪戀之色,她道“你驚了哀家的駕,哀家若不罰你如何立威,不過哀家念你不是宮中的人,不懂軌距,便饒了你的死罪,這樣,哀家宮中正有幾盆奇花異草缺個匠人打理,你幫哀家把那些花草打理好,哀家就放你出宮如何?”

“謝太後,謝太後恩典!”阿善一邊磕頭一邊想,本以為小命不保,太後卻隻是罰他侍弄花草,太後真是個大好人。

隻是他不知道,他認為的好人很快就將他投身了地獄之中。

……

“太後,皇上隻是讓劉福海去領了十個板子,訓斥了幾句就放回來了。”百合朝貴妃榻上閉目養神的餘氏回道。

餘氏滿意的嗯了一聲,“這還差不多,本宮還以為他要偏幫著那閹人打殺哀家的人。”

“怎麼會呢?皇上可是太後您親手扶持的,若沒有太後哪有他雲太後的今日?皇上會念著太後的恩情,事事以太後為先的。”百合道。

餘氏問:“皇上放了劉福海,那閹人沒說什麼?”

“他哪敢說什麼?要不是皇上抬舉他,他現在還在林場當奴才呢,哪能成為威風凜凜的大統領呀!”百合輕蔑道。

那張妖孽一般的臉又浮現在腦海中,讓她心裡無比燥熱,她坐起來不悅道:“今年的夏天何以這般悶熱?”

“今年確實比去年要熱許些,娘娘,要不要讓膳房進些冰膳過來降降暑氣?”百合問。

餘氏搖搖頭,“那玩意吃下去也不過是一時解暑,過了那冰勁反倒覺得更熱,不用也罷,去給哀家準備浴湯,哀家要沐浴。”

“是!”百合應下就要出去傳令。

餘氏想到什麼問:“今日從園子外帶回來的匠人在哪?”

“在前殿給蘭花培土。”百合轉過身來回道。

餘氏神色微異,道:“晚點讓他進來見哀家。”

百合飛快看她一眼,低下頭,“奴婢明白了,會為太後打點好一切的。”說完快速去準備了。

餘氏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

“這位姐姐,這麼晚了太後還要見草民是有何事?”林阿善被百合帶著往餘氏的寢殿去,心中忐忑問。

百合道:“太後找你自然是有事吩咐,你隻管聽命便是,勿要多言。”

“是!”林阿善忙閉了嘴,低頭跟在她身後。

穿過重重宮門來到了一間滿室馨香的屋子,百合道:“進去,太後在裡麵等你。”說完轉身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屋子裡紗幔層層疊疊,像進了迷宮一般,壓根看不清裡麵的情況,林阿善每踩一步都如履薄冰,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人,屋子裡靜如死寂,他心中全是懼意,受不住想轉身出去,卻聽到了女子低沉的說話聲。

“還不進來,想去哪?”餘氏正躺在紗幔後的床上,慵懶的出聲。

林阿善將心中恐懼壓下,忙朝她走了過去,在床前停下,見帳幔後有一個人影坐了起來,隱約見得身影婀娜,他忙垂下頭不敢看,低聲詢問:“不知太後娘娘深夜讓草民來有何事吩咐?”

“本宮讓你侍弄的花草如何了?”餘氏看著他問。

林阿善聞言安了心,原來是問這個事,他趕緊回道:“回太後娘娘,已經全部培好土了,保準讓娘娘的花草都長得好好的。”

“好。”

林阿善問:“太後娘娘,既然草民已經侍弄好花草,可否能出宮了呢?”

本來早就應該出宮的,耽誤到現在,也不知道妻子生產了沒有?見他沒回去一定是急壞了,她大著肚子,可不能著急上火的。

“當然可以。”

林阿善一喜,正準備謝恩離去,卻又聽到帳貼幔後的人道:“隻要你把哀家伺候好了。”

“太、太後?”林阿善急忙道:“草民一介粗人,不懂得伺候貴人,求太後高抬貴手放草民出宮去!”

餘氏聲音冷冽,“你不會,哀家可以教你,哀家隻問你願不願意伺候哀家!”

林阿善已經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這三更半夜,男女共處一室,說什麼伺候不伺候的話,他若還不知道是乾什麼,他還是個男人嗎?

他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磕頭求道:“草民卑賤,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舉,還請太後寬恕,放草民出宮去!”

“你不願意?”餘氏的聲音尖銳了幾分。

林阿善吞了口唾沫道:“草民家中已有妻室,身懷六甲即將臨盆,草民卑賤,不敢玷汙太後貴體,求太後饒了草民!”

“哦?你的意思是因為家中有妻子,所以才不願伺候哀家?那哀家就讓人殺了你的妻子!”餘氏掀開帳貼幔走出來,微亮的燭火下,見得她絕美的眉眼中儘是狠毒。

林阿善聞言驚得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殺意,嚇得半響沒有出聲。

餘氏蹲下身,伸手抬出他的下巴,問:“你現在願意了嗎?”

林阿善紅著眼眶垂下頭去,聲音裡帶著哭腔,“我願意!”

餘氏冷哼一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推到了床上,撲了過去,“我就量你不敢拒絕,你敢拒絕我,我就殺光你全家,除了我,這輩子你再也彆想碰彆的女人!”

天亮時分,林阿善才一身狼狽的從寢殿走出來,整個人都如同從地獄爬出來一般,全是傷,他眼神呆滯,外人無法想象他一整晚都經曆了什麼!

百合遞給他一身乾淨衣裳,同情道:“去梳洗乾淨上點藥!”

“求求姐姐放我出宮,我的妻子馬上要生產了,我不放心,求姐姐行行好,放我出去!”林阿善突然跪在地上,乞求道。

百合不敢看他,往殿內看了一眼,“太後看中的人,從來沒能活著離開的,你自求多福!”說完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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