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窩裡的真鳳凰11(2 / 2)

榮楚看到他匆忙遠去的身影笑了。

榮林強忍著毒癮回了榮家,衝進房間裡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紙盒子,這盒子是他在大山裡帶回來留下唯一的東西,他手按在盒子上,好一會兒打開了盒子,裡麵隻有一本發黃的舊寫字本,還是他在大山上小學的時候寫作業用的。

他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兩行字,一行是,媽媽何翠芬,另一行是妹妹榮馨。

他猛的合上本子,緊張得胸口像擂鼓一般。

當初他對榮楚說私下裡互相叫真名,以免忘記自己的名字,可是他沒有告訴榮楚,他還在學會寫字後將家人的名字記了下來,以便長大後尋找親人,他當時恨透了父親,所以隻記了母親和妹妹的名字,隻是他沒想到,領養榮楚的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那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他曾經心心念念希望能回到她的身邊,十九年了,終於得見,卻是在那樣的場合下,他突然想到在榮楚家的廚房,他那樣對母親,母親可會傷心?還有妹妹,她主動來敬酒,他卻那樣冷漠對她,她一定會怪他的?

可轉念想到何翠芬問了他的頭發的事,她會不會發現了他就是她的兒子?還有手上這塊突然長出來的印記,他察覺到她看到印記時臉色不對勁,難道這壞印記也能證明他的身份?

他原以為這塊印記不是生來就帶來的,不必管它,可如今看來這塊印記在他成年後就長出來,想來和少年白頭一樣是什麼遺傳怪病!

怎麼辦?如果她發現了,將事情說出去那他就完了!不行,絕不能讓她把事情說出去!

……

“小楚,榮林他是他父母領養的嗎?”榮楚和榮馨回到家,何翠芬立即拉住榮楚進了房間,著急問。

榮楚搖搖頭,“不是啊,媽,我不是說過,他是找到了自己親生父母,當初他父母帶他回家時還做過親子鑒定呢!”

“做過親子鑒定?”何翠芬吃驚不已,她是知道親子鑒定的,也知道這是能證明親子關係的鐵證,可是榮林身上……

榮楚說:“是啊,榮氏集團那樣身份的人家如果不是證明榮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會隨便領回家的。”

何翠芬揪著衣角,怎麼會呢?榮林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的!

榮楚見她臉色不好,奇怪問:“媽,您臉色不好,是不是累著了?要不回房休息,這裡我來招呼就好。”

何翠芬想把心裡的猜測告訴榮楚,可是想到榮家那樣的家世,要是榮林不是自己的兒子,會給在榮氏工作的榮楚惹來麻煩,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亂說。她現在思緒很亂,也確實想一個人靜靜,點了點頭轉身回房了。

榮楚看著緊閉的房門出神,原文中隻是說何翠芬無意中發現了榮林手臂的胎記認出了兒子,可是榮林手上的印記卻是成年後才長出來的,如果他猜得沒錯,那個印記應該是一種家族遺傳病,所以何翠芬才會那麼確定榮林是自己的兒子。

夜深了,何翠芬卻沒有睡意,她坐在床上,沒有開燈,捧著丈夫的遺像,眼淚嗒嗒的落下,她小聲說:“死鬼,我今天好像看到我們的兒子了,那孩子有著榮家男孩少年白頭的毛病,也有何家隔代遺傳的血管瘤,我是不會認錯的,可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彆人家的兒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不敢和小楚說,我怕若是我認錯了會影響到他,我和馨馨若不是有小楚,哪能過現在這樣的好日子,我不能因為一個猜測害了小楚的前途,死鬼,狗順可是你們榮家唯一的男丁,你一定要保佑我把他找回來,你活著時連累我們母子,死了要管事,知不知道?”

她捧著相框哭了一晚,直到天亮才睡去,隻睡了一兩個小時就起來了,給孩子們做了早飯,等他們去上了學,她想著怎麼樣去查榮林的事,心不在焉的出門買菜了,剛走到樓下,見到了一個人。

那人不是彆人,就是榮林,她心頭一喜,“榮林,你怎麼來了?”

“阿姨啊,我來找榮楚,他在家嗎?”榮林當然不是來找榮楚的,他是來找何翠芬的,他要試探何翠芬發現他的身份沒。

何翠芬笑說:“他去學校了,你去學校找他!”

“哦。”榮林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何翠芬向前喊住他,“既然來了到屋裡坐會兒!”想了想,她覺得話有些不妥,又補充說:“你還沒早飯?到家裡吃點再去上課,對腸胃好。”

“那就謝謝阿姨了。”榮林深看了她一眼,轉身上了樓。

進到屋裡,何翠芬把早餐端上來,榮林自然看不上這樣粗糙的食物,但還是吃了一些。

何翠芬看著榮林,越看越像那死鬼丈夫,想了想,問他:“榮林啊,你這手上的印記可有去看醫生?”

“不就是個不痛不癢的印記嗎?看什麼醫生?”榮林無所謂說。

何翠芬忙說:“這可不是什麼印記,這是血管瘤,你看看,已經開始凸出來了,是瘤子正在長大,這病早點治不會有事,但拖延久了就會危機性命了。”

“你怎麼知道這是血管瘤?”榮林放下筷子,直直看著她因為長期勞累又不保養而長滿皺紋的臉,她應該比華欣琴年輕幾歲,可是卻看著比華欣琴老多了。

看,這就是富人和窮人的區彆,他一定不能變成窮人,不要再去過窮苦日子。

何翠芬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娘家就有人得這樣的病,這個病是遺傳病,傳男不傳女,一般都是成年後才會長出來,起初不痛不癢,時間長了,等瘤子長完出來就會疼痛難耐了。”

“你什麼意思?”榮林豁然起身,“你是說我得了你家的遺傳病?”

何翠芬怕他走,忙拉住他:“我有個兒子,也在五歲那年走丟了,我覺得你很可能就是我兒子!”

“你胡說,我是榮氏集團的獨子,怎麼會是你兒子呢?”榮林驚得甩開他,她果然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了!

何翠芬走到他麵前,繼續問:“那我問你,你小時候是不是叫狗順?你是不是在火車站走丟的?你爸爸在你五歲那年犯了法被槍決了,對不對?”

“你胡說,我不叫什麼狗順,我也沒有一個罪犯父親!”榮林怒聲喊了起來,那樣屈辱的過去,他永遠不想記得!

何翠芬見他這樣的反應,更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她看著他說:“你敢跟我去做親子鑒定嗎?如果做了鑒定你不是我兒子,我就再也不會提這件事!”

“我憑什麼跟你去做親子鑒定?我要去學校上課了!”榮林轉身就走。

何翠芬說:“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會去找你的父母,到時候真現自會大白的。”

榮林停下步子,她果然要把事情說出去,不行,他絕不能讓她把事情說出去,他頓時起了殺意,但想到這個小區有監控,如果他殺了何翠芬,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他一樣會完!

不如……

他轉過身撲通就跪了下去,“你不要去找我爸媽,我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啊!”

“你……你真的是狗順?”何翠芬驚得退後一步。

榮林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點頭。

何翠芬愣了愣,走向前將他摟住,“狗順,媽的狗順啊,媽終於找到你了,這些年媽找得你好苦啊,你知道不知道?”

“……媽!”榮林張了張嘴,好半天終於喊了出來。

何翠芬聽到這聲媽哭得更大聲了,“媽的兒子,媽媽的心肝肉啊!”

母子倆抱頭痛哭了一會兒,何翠芬放開他問:“你怎麼會變成榮氏集團的獨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這事說來話長,我以後慢慢跟你說,但是我求您,千萬彆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我就完了!”榮林哭著求道。

何翠芬急問:“什麼完了不完了?狗順,你說清楚。”

“媽,要是我父母知道我不是他們的兒子,榮氏集團的財產就一定沒我的份了,我可能還會被警察抓走!”榮林害怕說。

何翠芬疑惑不已,“這跟警察有什麼關係?”她突然想到什麼,“狗順,不會小楚才是榮氏集團的獨子?”

榮林看了她一會兒,垂下眼點了點頭。

何翠芬抓著他問:“當年是你灌醉了小楚,頂替了他的身份?”

榮林又點了點頭。

何翠芬驚得臉都白了,“狗順啊,你怎麼能乾這種事?你怎麼能搶了小楚的父母?你可知道這些年他過得多苦啊?”

榮楚在大山裡的事情她全部知道,剛剛榮林一說她就閃過一個念頭,沒成想念頭成真,兒子真的做了這等缺徳的事,而她又正好領養了小楚,這算是子債母償嗎?

“媽,我知道錯了,但事情已經做了,也沒辦法挽留了呀,您答應我不要說出去好不好,不然我就要去坐牢了!”榮林急說。

何翠芬搖搖頭,“狗順,我不能讓你走你家的錯路,走,跟媽去坦白一切,我相信小楚一家會原諒你的。”

“媽,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如果這件事情暴露了,我就從樓上跳下去,一死白了!”榮林甩開何翠芬的手,“我死也不去坐牢!”

何翠芬被他的話嚇著了,放低聲音勸道:“狗順,聽媽的,一步錯步步錯,你現在還能回頭,彆到了回不了頭的時候啊!”

“已經回不了頭了,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我就沒辦法做人了,媽,要麼我死,要麼我去坐牢,你選一個!”榮林堅決說。

何翠芬猶豫了好一會兒,仍舊向前拉起榮林的手,說:“媽就是親手把你送到監獄裡去也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如果不說,這對小楚太不公平了。

“媽!”榮林甩開母親又跪了下去,“你難道忍心看著我去坐牢嗎?你難道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罵榮家父子兩都是罪犯嗎?你不介意自己的名聲,那馨馨呢?她還沒畢業,以後還要嫁人的呀!”

何翠芬聞言一個踉蹌,因為丈夫犯罪,她和女兒受了十幾年的指點和冷眼,好不容易因為小楚才揚眉吐氣,若是讓人知道兒子也犯了罪,她和女兒又要陷入冷眼和嘲諷中了,她已經是半截黃土埋身的人,可女兒還年輕,不能再被連累了呀!

“媽,您放心,我會彌補榮楚的,我爸媽要認他做義子的事也是我提的,到時候榮楚一樣是榮家的兒子,會分得榮家的產業,大不了我隻拿一小部分,其它的都給他,這樣對他對您都好啊,您想,要是他知道您的親生兒子替換了他的身份,而您又領養了他,他會不會覺得您和我是一夥的呢?到時候他哪還會念您半絲養育之恩?”榮林見她動搖了,趕緊趁熱打鐵。

何翠芬臉色慘白,是啊,這事太巧合了,小楚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認為她也參與了其中,他一定會恨她的,這六年來,她是打心眼裡把他當兒子的,她不希望小楚恨他呀!

榮林握住她的手,最後說:“媽,您放心,我會彌補這幾年對榮楚的虧欠,以後我有的都有他一份,絕不會讓他吃半虧,我也會為您養老,培養馨馨成才,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風光大嫁,媽,這是皆大歡喜的事,你要是說出去就是害了所有人,您要去當這個罪人嗎?”

何翠芬閉了閉眼,好半天才睜開眼睛說:“媽可以不說出去,但你說的一定要做到!”

“媽,您就放心,我會做到的。”榮林喜道。

榮林下得樓,站在樓下望了榮楚家的窗戶一眼,目露殺意,他要讓一切知情的人永遠都閉上嘴!

“死鬼,我昨天才和你說了你就顯靈了,讓我找到了兒子,可是我卻不能認回兒子,我不知道這樣幫著兒子隱瞞真現對不對,可是我真的有太多顧慮了,我怕呀!”榮林走後,何翠芬回到房間捧著丈夫的遺像又哭了起來。

……

“哎呀!”榮楚和林晨幾個揮手道彆後準備坐車回家,剛走到站台,頭上傳來痛意,他捂著頭轉身一看,見齊曉慌亂的將手藏在了身後,他奇怪問:“齊曉,你拔我頭發乾嘛?”

齊曉把手打開,“我沒拔你頭發,我隻是想嚇嚇你來著,哪曉得用力過大,弄疼你了,對不起啊。”

“也不是很痛,算了,你也來這坐公交車?”榮楚按了按頭皮,放下手問。

齊曉搖頭,“不是啊,我在這等張英英,她男朋友是你們學校的。”說著見張英英出來了,忙說:“我走了,有空再聊。”說完快步跑了。

榮楚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又揉了揉頭,事情也確實可以真現大白了。

齊曉跑遠了才轉頭看向站台,見榮楚上公交車走了,她才掏出那幾根帶著毛囊的頭發,她已經取到了榮錦成的頭發,既然榮林的頭發始終拿不到,她轉變了方向,拿榮楚和榮錦成的頭發去做鑒定也一樣的。

想到這,她對張英英說:“英英,我不和你們去玩了,我回家了。”

張英英和男朋友也想過二人世界,虛留了幾句就揮手道彆了。

齊曉趕緊打了輛車去了醫院,很快,她就能幫榮楚將一切拿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約還有兩章就可以完結這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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