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棠努了努嘴,悄聲答道:“還在窗邊坐著呢,我在旁邊伺候這麼一會兒,都聽見她歎了好幾回氣了,芝麻的毛都被她摸掉了一小把了。”
說到這裡,她又憂心忡忡起來,晴幽想了想,道:“我進去看看娘娘。”
兩人一道入了殿,蘇青霓果然靠在窗下的榻邊坐著,表情沉思,摸著懷裡的黑貓,比起湯圓的活潑,芝麻確實是不愛動了些,整日裡懶洋洋的,若有人逗它,它才會紆尊降貴給一點反應,偶爾喵一聲,大多數時候它都是窩在蘇青霓的懷中,眯瞪著眼。
晴幽看了看芝麻,對蘇青霓道:“娘娘,芝麻主子是不是瘦了?”
“嗯?”蘇青霓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也看看懷中的芝麻,遲疑道:“瘦了麼?”
“是呢,”晴幽一本正經地道:“奴婢今兒給它喂魚乾,它都不愛吃了。”
她說著,從旁邊的小匣子裡取出一條半指來長的魚乾送到芝麻麵前,黑貓隻嗅了嗅,便懶洋洋地轉過頭去,下巴擱在蘇青霓的臂彎裡,沒什麼興趣的模樣,這確實是有些反常了,蘇青霓心裡升起幾分緊張,道:“這可如何是好?”
因著黑貓往日裡都是這副不愛理人的姿態,所以蘇青霓也確實忽略了一些,這會兒不免憂心,便聽晴幽試探著道:“奴婢瞧它往日裡與湯圓主子在一處的時候,倒也十分活潑,它們不是很要好麼?這幾日都不見湯圓主子來,它是不是覺得孤單了?”
她這麼一說,蘇青霓便覺得有理,道:“那就去帶它去看看湯圓吧。”
說著便站起身來,沒發覺身後的晴幽對碧棠使了一個眼色,頗有幾分狡黠的意味,等到了無人注意的時候,碧棠才小聲問道:“芝麻主子當真想湯圓了麼?連魚乾都不吃了。”
晴幽的笑容意味深長地道:“哪兒呢,它才吃飽,是根本吃不下魚乾了。”
……
禦書房。
楚洵手裡拿著一本奏折在看,內閣首輔陳皖仕正端坐在下首,一邊稟道:“今年春闈仍舊定在四月,再過不久,各省應考的舉人們也該入京了才是……”
他說著,便聽見那禦案之後傳來喵的一聲,細細軟軟,卻是一聲貓叫,陳皖仕輕咳一聲,楚洵一邊看折子,一邊摸懷裡的貓,道:“閣老繼續。”
陳皖仕隻好接著說下去,正在這時,李程從外麵進來了,到了楚洵跟前,低聲稟道:“皇上,皇後娘娘去養心殿了。”
楚洵一愣,放下了折子,站起身來,看樣子要走,又下意識看了陳皖仕一眼,道:“閣老——”
陳皖仕眼巴巴地望著他,道:“皇上,老臣還未奏完事。”
楚洵一時又猶豫起來,顯然也沒有把堂堂首輔撂在禦書房,自己走了的道理,好在李程十分機靈,道:“倒不如奴才現在去養心殿告知娘娘一聲,請她來禦書房?”
這倒是個好主意,楚洵矜持地頷首道:“去吧。”
李程連忙顛顛地就去了養心殿,待聽說楚洵在禦書房,蘇青霓還有些訝異,李程笑吟吟道:“倒不是皇上不見娘娘,隻是皇上這幾日忙,正在禦書房裡與陳閣老議事呢,所以他派奴才來說一聲,請娘娘也去禦書房一趟。”
蘇青霓秀眉微動,道:“皇上,議事?”
“正是呢,”李程笑著道:“娘娘請。”
蘇青霓看了看天色,這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楚洵竟然會議事?他不是上朝隻上一刻鐘,下朝絕不召見朝臣的麼,怎麼突然間就改了性子?
而另一方麵,禦書房裡,陳皖仕仍舊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春闈的事情,楚洵卻開始走起神來,自從上次宿在坤寧宮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蘇青霓了,具體為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那若有似無的淡淡薔薇花香氣依舊縈繞不散,像一場馥鬱的夢境。
陳皖仕說著說著,卻見上頭坐著的帝王神色有些不對,便喚了兩聲:“皇上,皇上?”
“嗯?”楚洵頓時回過神來,道:“什麼?”
陳皖仕:……所以您知道老臣剛剛在說什麼嗎?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李程躬著身子引了一人進來,女子穿著象牙白的襖子,愈發襯得唇紅齒白,色如春花,黛眉若遠山,瞳如剪秋水,玉姿亭亭,挾裹著春日裡的水氣,入殿來時,楚洵忽然又聞到了那淡淡的薔薇花香。
他也不知為何,下意識摸了摸鼻端,嗯,這次沒流血。
作者有話要說:楚洵(自豪臉):朕抵抗住了誘惑。
作者君:可是這有什麼好自豪的嗎?你這個單身了十八年的xxj。
不好意思,作者君卡文卡得厲害,更新開始不穩定了,_(:з」∠)_
真的不是故意斷更的,抱頭痛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