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內,不僅是二十五中本校,連附近的職高技校學生都來湊熱鬨。光用“這一帶還沒有學生能拿到這麼高的名次”來解釋不足為信,很大可能是衝著照片過來看人。
葉司予哦了一聲,顯得心不在焉。
“她好厲害,對吧?”
葉司予點點頭。
徐晨曦家住得遠,到了分叉口她和葉司予招招手,騎車走了。
徐晨曦離開很久,葉司予還站在原地。
這些天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關於遲昭的議論,從學業成績到身材相貌,這股熱潮還在蔓延,不斷地擴散,一如末世來臨前的病毒感染,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優秀與美好。
不是不為她感到高興。
隻是害怕失去的恐懼甚於得到。
葉司予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書包肩帶,才慢悠悠往破舊的小區走去。
已經不想僅僅隻是和她並肩。
他想要超過她。
*
遲昭的名字算是焊死在二十五中光榮榜上。
不過相對於外界的熱鬨,正主卻過得異常平靜,該上學上學,外界的紛擾打亂不了她本身的節奏。
倒是周五下午在一起寫作業的時候遲昭書包夾層不小心掉出一個信封,葉司予和她都愣了一愣。
“這是什麼?”葉司予取過來。
遲昭自己也納悶。
葉司予打開看了一眼就合上,遲昭問:“是什麼?”
“情,情書。”
遲昭哦了聲,繼續寫自己的題。
明明是寫給遲昭的情書,葉司予比她還在意:“學姐不看看嗎?”
“不看。”遲昭指指自己的臉頰,“我怕牙酸。”
初中生懂什麼,十有八.九從bai度搜了情話大全抄下來的。
葉司予被她逗笑了,他原打算將情書丟掉,想了想悄悄藏進了自己書包。
葉婆婆出院後,葉司予就不在遲家吃晚飯了,他跟遲昭唯有的交集,隻在放學一起寫兩個小時作業。相比於遲昭,葉司予更加珍惜這段時間。
到了飯點,葉司予回家。他在自己房間重新翻出那封情書,寫情書的紙是從演算本上隨手撕下來的,缺口參差不齊,文辭也一般,通篇敷衍了事用“你”來開頭,甚至到最後也沒寫下名字。
葉司予折起來仍然放回夾層。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
到了十二月末,已經沒有多少人再提演講比賽的事。
無論在什麼地方,新聞熱點的有效期隻有三秒,過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再講就是“好漢不提當年勇”。
尤其在學校裡,幾乎每天都會有值得關注的新鮮事發生,人們的關注點不斷被轉移,誰都可能成為下一個聚焦。
眼下最為討論熱切的,是幾天後的聖誕節。
“那天周五,放學大家計劃著去KTV玩,你去不去?”寧航問。
葉司予搖頭:“我要去醫院。”
“你結巴不是已經好了嗎?”寧航道,“怎麼還去?”
“定期複查。”
葉司予的結巴不是病理性,而是後天引發的,胡醫師對他的矯正更多側重於心理輔導。
“真沒勁。”寧航道,“每次集體活動你都不來。”
寧航這麼一說葉司予才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要融入班級這一念頭了。
小學受排擠嚴重,做夢都想和大家一起活動,如今就算被邀請,也沒什麼動力去參加。
“作業借我抄抄。”寧航轉了話題。
寧航的成績在班裡向來數一數二,但作業卻懶得自己寫,一貫借周圍的人抄一抄敷衍了事。
葉司予正在做題,懶得抬頭,隻將書包扔給他:“自己拿。”
寧航穩穩接過。他取習題集時不小心帶出個信封,信封上有劣質廉價的響起,在學校門口文具店賣一塊錢四封,大多是女生喜歡這些玩意。
寧航回頭看了眼,徐晨曦正在問葉司予數學題,估計著葉司予沒空打理自己,寧航自顧自拆開了信封。
是一封熱情洋溢的情書,對於寧航這麼個鋼鐵直男來說簡直忍受不了。
寧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冷得摸了摸脖子。他同桌湊過去:“這是什麼?”
寧航雖然是個損友,但還是有點節操。他將信胡亂折起:“沒什麼。”
沒想到葉司予還有這麼悶騷的一麵。
寧航回頭打量一眼,葉司予在給徐晨曦講題,少年的側臉線條乾淨,說話時格外專注認真。
寧航福如心至。
這封未點名女主角的信該不會是寫給他同桌的吧。
不等他多想,班門口班長探身進來:“寧航,老師叫你。”
寧航將書包和情書一並塞進課桌,才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寧航:康康我都發現了什麼。
累了累了,今天少更點。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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