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就關門進了屋子,剛剛大爺說的沒錯,山裡麵的蚊子說真的多,她多年未在山裡麵生活,險些都要忘了。
床上的被褥是村長夫人給她鋪的,說是她新換的,乾淨著呢。
曾尛習慣了用自己的東西,於是在上麵躺了趟,有了睡的痕跡,就進自己的空間睡自己的小床了。
一夜無夢到天亮,曾尛打著哈欠從空間裡出來,在空間睡覺就是好,不用擔心耗子,蟑螂還有蚊子,安靜的不得了。
現在是早上四點鐘,天色已經變成了墨藍色,她洗漱之後,將昨天的湯喝了,又吃了枚白水蛋。
之後就換了身方便的長褲長袖,上山了,山裡麵水汽比較重,又有露水,她除了村見山就上,遇上人會打聲招呼,說去山裡麵看看,聽從他們的建議,拿了一根竹竿,敲打著周圍的草叢,以免被蛇蟲鼠蟻之類的咬到。
村裡麵是七點左右就要到村委集合了,然後開始分配農具,按照小組分任務,然後吃飯,八點準時到地裡麵乾活。
曾尛在山裡麵轉悠了四五個小時,八點多才回到村委,換下自己的臟衣服,順手洗乾淨,直接晾在了屋裡麵。
然後又換了碎花襯衣和藍褲子黑布鞋,一身清爽的背著自己的斜挎包去找村裡剩下的人聊天去了。
這個時候還待在村裡麵的人,基本上家裡的老人和孩子。
他們或坐在村口聊天納鞋底,或坐在家裡織布,又或者在家裡的自留地裡忙活。
都是一邊乾活一邊帶孩子,老人們都在五六十歲左右,七八十歲的都很少見。
這個年代的平均壽命隻有五六十歲,能活到七十歲以上都算是長壽的人了。
曾尛看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來,從挎包裡掏出糖果分給孩子們,能吃糖的就分糖,不能吃糖的分點小點心啥的,大家看她這麼大方,感激的同時對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基本上她問什麼,他們知道的都會說。
“大娘,你們家幾口人啊?一年到頭能掙多少工分,分多少糧食啊!能不能吃飽啊?”
就像這樣的問題,大家倒是沒有想要瞞著的意思,對她基本上都能保證知無不言。
“我們家八口人,五個壯勞力,折騰一年馬馬虎虎能填飽肚子吧,就是吃的不好,要不是有自留地的菜,估計連菜我們都買不起,”
“那咱這邊主要種什麼啊?”
“水稻,小麥,玉米,高粱,大豆,紅薯,基本上啥都種,但是由於咱們這邊山區,產量不是很高,天氣不好的話,都得餓肚子,全靠老天爺賞飯吃。”
有人可能會問了,什麼是工分,其實工分就是生產隊社員參加生產勞動時所產生的勞動報酬。
生產隊每天都有會計記錄社員每天上工應得報酬分數。
年底,生產隊會計根據社員工分數總和計算出全年分紅。
她記得最開始的時候,男勞力每天就六七個工分,女勞力四五個工分,老幼病殘一般也就一二工分。
若是遇上豐收年景,效益好的生產隊工分單價能值四五分錢,效益差的生產隊三四分錢甚至二三分錢。
當然,那是生產隊最窮最苦的時候的工分價格,六五年之後會稍稍好了那麼點兒。
有的地方壯勞力是十工分,但是這裡窮,所以她剛剛問了,男勞力每天最多七個工分而已,遠達不到十個。
工分是每一個社員的命根子,凝聚著大家的汗水甚至是淚水。
集體生存的環境下,一家少則三四口,多則七八口甚至十來口子人,靠的就是在生產隊掙的這點工分養家糊口。
孩子上學、穿衣購物、油鹽醬醋等一應開支均包含在這其中。
絕大部分的家庭那時由於老小多,靠生產隊分的那點口糧根本不能解決一家人的吃飯問題。
為了工分,社員吃不飽甚至餓著肚皮乾活是常事。
生產隊要根據不同的季節或者是不同的天氣安排社員不同的活計,故又稱“排工”。
譬如春季要踏車、拉田、漚田,夏季要鏟草、灑藥、罱泥,秋季要收割、放場、挑渣,冬季要挑桶泥、拔棉花杆子、豁二道壩。
平時,生產隊長還要安排年幼的放牛放羊,年長的養豬養鴨,收割季節看場,灌溉時看風車,有時還要根據需要組織社員到農場割草,到湖趟渣等等。
所以像剛剛那位大娘家裡的壯勞力多,掙得工分就多,那麼勉強能糊飽肚子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家裡麵老少婦孺多,壯勞力少的話,想要吃飽肚子,恐怕會難很難。
尤其這個年代的公社,到年底發的都是糧食,想要錢的話,就得拿糧食去扣。
直到後來出現一些負麵影響,比如說餓死人的情況後,才被允許社員飼養家禽,但每家每戶都有定量的,比如雞鴨鵝的數量不能超過六隻或者十隻,豬最多隻能養兩頭等等。
老百姓有了這些副業,年底交出應該交的任務斤稱後,剩下的才能自己賣錢,這才手裡有了餘錢。(以上為虛構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