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我在外麵救了兩個孩子,故而耽誤到現在,不是有意任性的。”
“還沒吃飯吧?我看我晌午給你做的飯,你都沒吃,晚上是不是也沒吃?”
簡楚的聲音裡雖然帶了絲埋怨,然而黑夜中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卻閃爍著無奈的心疼。
曾尛低著頭不說話,似是想起了白天的不愉快,簡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傻瓜,有什麼問題不會找我們一起商量著解決?自己一個人出去散心算怎麼回事兒?走吧,師傅也來了,因為找不到你,他們都沒心情吃飯。”
他拉著她的手回到家,發現除了何棟留守醫院照顧薑擎,其他的人都在,聽說她回來了,大家都跑出來,七嘴八舌的關心她,詢問她,被這麼多人眾星拱月般的寵愛著,曾尛的眼淚就控製不住了。
她聲音哽咽,卻又帶著數不儘的委屈:“我沒事兒,你們彆擔心,隻是心情有些抑鬱,所以出去轉了轉,”
劉錫晨輕輕的拍了拍曾尛的肩膀:“傻丫頭,以後彆這樣了,乾我們這行,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多著呢,如果你承受不住這一關,日後恐怕會更難,除了來自組織的委屈,還有你工作上的,畢竟咱們一請假就是十天半個月,有甚者還有一個月的情況,你身邊的同事都不知道咱們身兼二職,這樣的情況下,隻怕會有更多的流言蜚語傳出,如果你一個個的都去在意,那咱們還過不過了?”
池杉給她倒了一杯水:“你二哥說的對,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咱們的本職工作除了不會輕易被人開除之外,升遷什麼的,隻怕是不可能的事兒了,天天請假,天天耽誤同事的進度,如果還能升職加薪,隻怕會拉出更多的仇恨,所以啊,這點委屈,真不算什麼,你呀,還是太耿直了,日後要學的圓滑一點。”
這當中,除了光明,就屬她最小,大哥二哥一開口,就讓曾尛有了壓力,好在四哥五哥沒在,三哥什麼也沒說,隻是用擔憂的眼神盯著她看,光明同學呢,已經火急火燎的跑到廚房給她端來了飯菜,生怕她這個姐姐餓著肚子。
曾誌國看著他們兄妹相親相愛的畫麵,老懷安慰的同時,又忍不住歎息一聲。
“丫頭啊,今天你離開之後,雖然上麵表示不再追究了,可是你的這個態度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一知道這是看在你們任務圓滿完成的份上,沒有加以指責,但如果下次你還這樣激進,隻怕會被處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還是希望你下次能更為冷靜一點兒,畢竟,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末了,不忘加一句話,“丫頭,師傅知道你委屈,憋屈,可組織也是為了總結經驗,避免將來有更少的人犧牲,你們或許不知道,這麼多年的跨國任務,也就隻有你們這一組,是完好無損全部回來的。之前參與的,不是團滅,就是傷亡慘重,他們也不想自己悉心培養的孩子們,一去不複返,你,也多體諒他們一下吧!大家都不容易啊!”
曾尛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兒,“師傅,對不起,我錯了,可是我該說的,真的已經說完了,就算是再給我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去想,我能說的,也就隻有這麼多,隻有這麼多了啊,我真的被他們逼急了,我已經說了實話,為什麼他們就是不相信我呢?從我們落海,到我們下飛機,這中間發生的每一個畫麵,我都很好的闡述清楚了,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你彆激動,師傅也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更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他隻是在跟你說這當中的厲害關係,”
簡楚一看曾尛崩潰大哭,心疼的差點兒暴走,趕緊上前安慰,曾尛知道自己的動作幅度有點大,可如果不這樣,他們或許真的以為她隱瞞了什麼,她越是委屈,越是崩潰,越是能減低他們對自己的懷疑。
就算是自己的團隊也一樣,誰還沒有點兒秘密?她是隱瞞了回國最關鍵的點兒,但她所陳述出來的內容,也未必不是一條可行走的路,是,以前的人或許不是沒有嘗試過,可因為遇到的人和環境不一樣,那出來的結果肯定也是不一樣的啊!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就算沒有空間的存在,她先前說的計劃,也並非不是沒有一丁點兒成功的可能。
這一晚,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到最後都沒認真的吃頓飯,曾誌國因為天晚,沒有走,睡在了薑擎的房間裡。
其他人亦是各懷心思,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唯有曾尛,奔波了一天,是真的累了,洗漱之後,沉沉睡去。
翌日,是簡楚和池杉起來為大家做的早飯,曾尛久久沒出現,大家先是覺得不習慣,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了。
簡楚推開她的房門,走到床前一看,卻見她額頭汗水涔涔,再一摸頭,滾燙滾燙的嚇人。
“糟糕!”
簡楚低咒一聲,看到她穿的睡衣睡褲(春秋季的睡衣)已經濕透,必須要換件衣服才能去醫院的時候,他猶豫了,最終選擇在外麵又套了件襯衣和褲子。
“小小發燒了,我得送她去醫院。”
簡楚到外麵一說,大家進來一摸,都緊張不已,尤其是曾誌國,想要將曾尛從簡楚的懷裡搶出來。
“我來吧!”
哪裡想到簡楚一個轉身就躲過了他的手,“不用,我去就行了。”
可是從家裡到醫院的距離不近啊,簡楚一個人怎麼能抱得動?
於是劉錫晨、光明兩個人跟在身邊,池杉和曾誌國則留下來,將早飯準備準備,一會兒一並給大家送到醫院去。
因為小小的緣故,家裡準備了至少五個保溫桶,所以就算他們全部人去醫院,也有家夥事兒吃飯。
令劉錫晨和光明驚訝的是,簡楚臉不紅氣不喘的背著曾尛一路從家到醫院,愣是沒換手。
他們要求幫他的時候,都被他以自己不累為由拒絕了,就這樣,近一個小時的路,他們一路小跑過去。
曾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之間沒了免疫力,也許是精神一下子放鬆了,也許是因為昨夜沒蓋好,著涼了,反正她被送到醫院後三個小時才軟綿綿的睜開了眼。
幸而她隻是高燒,沒有其他並發症,燒在掛上水之後一個小時就退了,可因為發燒,她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
簡楚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不停的給她擦汗,曾尛也沒想到自己發一次燒,竟然出了這麼多的汗。
池杉給她收拾了換洗的衣衫,等她徹底清醒之後,就在屋子裡換了棉質的睡衣睡褲。
因為發燒一直反反複複,所以她需要入院觀察,雖然和薑擎一個醫院,但卻在不同的科室,不同的樓層。
薑擎聽說她病了,還鬨著要來看她,最後還是曾尛擔心他,主動讓簡楚抱著她去了薑擎的房間。
當麵說自己沒事兒,不用擔心後,薑擎雖然放了心,可是看到簡楚貼心的守著她,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