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恍若未聞,繼續逼近。
猶如修羅索命一般。
蘇昭容終於驚懼地尖叫了起來。
尖銳近乎淒惶的喊聲,穿透厚實的門板。
守在門外數米處的紫檀一驚,迅速跑至門邊,手剛碰上門把手,一個略顯沉凝的少女聲音已經傳入耳中:“滾得遠遠的,不準靠近。”
紫檀:“……”
紫檀咬咬牙,還是推了門。
剛開一條縫,還沒看清門內情形,蘇昭容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出去!”
紫檀:“……”
紫檀憋屈地應了一聲,將門重新關好。走到數米之外,繃著臉將附近的宮女都趕走。也免得再有什麼異樣動靜傳出來,惹人疑心。
……
蘇昭容此時十分狼狽。
她的後背緊緊靠著桌子,頭竭力後仰,和兩步之外的陸明玉拉遠距離。仿佛這麼做,就能逃脫被猝殺的危險。
這等舉動,實在可笑至極。
陸明玉目中滿是譏諷,勾起唇角:“我想殺你,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放心,我今日沒有動手的打算。你不必這樣害怕。”
蘇昭容呼吸困難,聲音顫抖不已:“你、你離我遠一些。”
現在這樣,她就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被籠罩在隨時會被虐殺的陰影裡。這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陸明玉冷冷地看著蘇昭容:“這點算什麼。你我之間的賬,我會算清楚,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蘇昭容麵白如紙,胸膛劇烈地起伏不定,過了片刻,重重呼出一口氣:“陸明玉,我確實做過一些對不住你的事。可是,這難道都怪我嗎?”
“你打從心底裡,瞧不起我這個婆婆。”
“你瞧不起我是舞姬出身,你瞧不上我的行事做派。”
“在彆人眼裡,是你這個兒媳在為我撐腰,你對我十分孝順。可我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你是為了阿昊,才勉強著對我好一些。”
陸明玉聽了隻覺荒謬無稽又可笑,冷冷道:“做兒媳的對婆婆好,不是衝著丈夫是衝著誰?難道是衝著你會哭會鬨?”
“你說我瞧不起你。這倒是沒錯。我確實瞧不上你。”
“舞姬出身,確實不光彩。彆人小瞧你,卻不是全因為這些。而是你做了後宮嬪妃,還是不改舞姬時的做派。生養了兩個皇子,還是不肯挺直腰杆做人。非要依附著長子,做一根藤蔓。”
“不管遇到什麼事,你一律哭哭啼啼,央求著李昊為你撐腰。李昊因你出醜丟人,被人恥笑。你絲毫不顧。”
“我和李昊做了夫妻,不得不為你四處樹敵。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我做得再多,你也覺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沒有半分感激。”
“你甚至因為我們夫妻恩愛心生嫉恨。你不願兒子兒媳感情和睦,你怕兒子的心徹底倒向兒媳。所以時時挑唆,用那些惡心人的伎倆磨搓兒媳,在兒子麵前哭訴抹淚。”
“我和李昊夫妻離心,皆是因你而起。”
“若不是你,我和李昊不會走到反目的地步。”
“若不是你,李昊會將皇位傳給琰兒。我會撫養琰兒長大成人,做一個好太子,做一個好皇帝。”
“若不是你,我陸明玉可以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