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不失時機地拱手附和:“廣平侯言之有理。臣也以為,嫁女兒是大喜事,不宜和人攀比或被人拿來說笑。婚期還是彆選在同一日為好。”
永嘉帝:“……”
誰也沒提聘禮,卻是句句彆有所指。
以永嘉帝的城府和臉皮雄厚,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就趙太後辦的這一樁事,他這個孝順兒子也有些無顏麵對未來親家。
濮陽侯也不是傻瓜,一聽話音,就知不妙。立刻笑道:“滎陽王廣平侯請聽我一言。皇子們大婚,是宮中頭等喜事。婚期定在哪一天如何操辦婚事,禮部都有章程。後宮中的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定然也有想法。皇上總得和太後皇後商議過後,才能決斷。”
張口就拿趙太後壓人。
廣平侯素來瞧不上濮陽侯這等“太後狗腿”的做派,皮笑肉不笑地應道:“濮陽侯說的,不無道理。二皇子是嫡出,皇後娘娘最是上心。太後娘娘疼惜四皇子,也絕不會虧待了四皇子。至於三皇子,皇上少不得要憐惜幾分。”
永嘉帝咳嗽一聲:“那是自然。都是朕的兒子,朕對他們幾個,一視同仁,從無高下之彆。”
陸臨看了永嘉帝一眼:“皇上疼愛皇子們的心,和天底下的父親一般模樣。嫡出庶出,還不都是自己的兒子。”
永嘉帝:“……”
得!
他乾脆閉嘴吧!
……
滎陽王三人謝恩後離宮回府。
永嘉帝也沒心情看奏折了,抬腳先去了椒房殿,一臉不快地指責喬皇後:“……皇後到底是怎麼備的聘禮?有高有低,鬨得未來親家們心裡都不痛快,一起進宮來。鬨得朕麵上無光!”
喬皇後也是一肚子氣,不但沒賠罪,反而冷笑一聲:“臣妾也想問一問皇上,臣妾的兒子是嫡出,比庶出的皇子份例高,難道有錯不成?如果一般無二,那臣妾倒想問問皇上。當年皇上繼承李家家業,憑的又是什麼?”
永嘉帝被戳中了肺管子,氣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這些年,喬皇後是個賢良大度的正妻,肯忍著孟貴妃,忍著秦妃。便是瞧不上蘇昭容,也隻嘴上刻薄幾句,吃穿用度並未苛待。
永嘉帝偏心大皇子,喬皇後也不多言。
沒曾想,今日為了二皇子的親事,喬皇後竟如此強硬,說話半點不客氣。
永嘉帝怒目相視:“喬氏,你竟敢這樣和朕說話!”
喬皇後挺直腰杆,和永嘉帝對視:“臣妾說得對不對,皇上心知肚明。這件事,從頭至尾臣妾並無過錯。錯的是誰,皇上就該去見誰。皇上跑到椒房殿裡發火,無故遷怒指責,請恕臣妾不能心服。”
“你……”永嘉帝勃然大怒:“混賬!你竟敢說太後的不是!你這是不孝!”
喬皇後一臉冷漠:“臣妾不知還要做到哪一步,才算孝順。臣妾不知,母後要偏心到什麼地步。臣妾亦不知,皇上到底怎麼樣才能滿意。不如皇上說得清楚明白些,免得臣妾愚鈍,做錯了事不自知。”
永嘉帝鼻子都要氣歪了。
夫妻多年,喬皇後賢良淑德,處處忍讓。
像今日這般針鋒相對的,還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