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皇後認錯,永嘉帝理所當然地也覺得是喬皇後的錯。這等情景,和記憶中的畫麵何其相似。幾乎瞬間就勾起了她的怒火。
“父皇,請容兒媳說幾句。”陸明玉忽地張口。
永嘉帝不置可否,神色顯然不太美妙。
喬皇後一驚,試圖攔下陸明玉的話頭:“陸氏,這等場合,哪有你說話的餘地。你……”
“讓她說!”永嘉帝沉聲張口:“朕也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趙太後心中鬱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兒子撐腰的快意自得。不無輕蔑地瞥了陸明玉一眼。
秦賢妃也暗暗鬆口氣。
陸明玉這一張口,將永嘉帝所有的怒氣都吸引了過去。看來,今天做出氣筒的人,絕不會是她了。
這個幸災樂禍的念頭還沒想完,陸明玉的聲音已經響起:“兒媳有孕一事,並未聲張,隻有父皇母後知曉。兒媳很是奇怪,為何皇祖母會猜到我有了身孕?”
秦賢妃:“……”
永嘉帝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
秦賢妃膝蓋一軟,差點就要跪下。
陸明玉已繼續說了下去:“皇祖母一片慈愛心腸,也最是體恤晚輩。便是知道我有喜了,也不會急急召我進宮。可今日,皇祖母不但召我進宮,還張口就道我這一胎定然是個男嬰。”
“母後怕兒媳心情不穩動了胎氣,便道先開花後結果亦是喜事。”
“皇祖母卻道,貴妃賢妃和蘇妃當年都是生的兒子。嫌棄母後肚皮不中用。兒媳不忍見母後窘迫,張口為母後解圍,說妾室不能與正妻相提並論。繼室填房之類的話,是無心之言,也確實有不妥之處。”
“兒媳說話不慎,向皇祖母賠禮是理所應當。兒媳心中不忿的是,有人故意在皇祖母耳邊挑唆。原本是喜事,卻鬨成眼下這樣。”
永嘉帝看著秦賢妃的目光越來越陰沉。
秦賢妃急得額頭都冒冷汗了:“皇上息怒。陸氏忤逆不孝,不敬長輩。還有臉倒打一耙,將此事都推到臣妾身上……”
永嘉帝冷笑一聲:“陸氏說的難道不對?如果不是你在母後耳邊多舌,母後怎麼會忽然召陸氏進宮?陸氏有了身孕,這是宮中喜事。以母後的脾氣,隻會厚賞陸氏,怎麼會無端起口舌之爭?”
趙太後肯定沒有錯。
喬皇後是無辜的。
陸明玉懷著身孕,肯定也沒錯。
那錯的人,就隻有秦賢妃了。
永嘉帝一怒,秦賢妃哪裡還坐得住,立刻紅著眼眶跪下了:“臣妾真是冤枉。皇上沒問個究竟,就都怪罪臣妾,臣妾恨不得掏出心窩讓皇上瞧瞧。”
永嘉帝又是一聲冷笑:“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最清楚。”
陸明玉心中嗬嗬一聲。
永嘉帝是一代明君沒錯。卻也有所有男人的通病。內宅起火,既不願也不想究根問底。隻想迅速地破滅火苗,恢複安寧。
今日紛爭,源頭確實是小心眼愛算計更愛吹耳邊風的秦賢妃。永嘉帝滿肚子怒氣,不衝她去才怪。
趙太後也沒料到事情急轉直下,就衝著秦賢妃去了,又驚又怒地瞪了陸明玉一眼:“皇上彆聽陸氏顛倒黑白是非。今日之事,都是哀家自己的主意,和賢妃無關。”
陸明玉忽地歎了一聲:“賢妃娘娘有錯,也不能打了老鼠傷了玉瓶。父皇還是責罰兒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