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婕妤先點點頭,想一想現下的處境,又是一陣淒涼:“我不老實安分地待著,還能做什麼?”
“我看似過得風光,其實,這些年,你父皇從沒將我放在心裡。如果不是你皇祖母護著,我們母子兩個,不知要過什麼樣的日子。”
四皇子鼻間滿是酸意,低聲安慰道:“人有風光得意,難免就會有失意的時候。一時風光,未必能笑到最後。一時失勢,也不一定是壞事。”
秦婕妤紅著眼道:“放心吧,為娘還撐得住。就是為了你,我也不能輕易認輸。”
頓了頓又道:“今天鬨到這個地步,太後對喬皇後和陸明玉都恨之入骨。根本沒有和好的可能。以後日子還長得很,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四皇子少不得又叮囑幾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之,眼下最要緊的是低頭認錯,韜光養晦。可千萬彆再惹父皇不高興了。”
“父皇讓母妃閉宮自省,母妃不能出寢宮,以後我每日都來陪母妃說話。”
秦婕妤濕了眼眶,將四皇子摟在懷中。
男人根本靠不住,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的兒子。
四皇子被摟得渾身不自在,略一用力,掙紮開來。然後張口吩咐宮人去準備午膳,盯著秦婕妤吃了一些。
秦婕妤毫無胃口,再美味的飯菜,吃到口中也味同嚼蠟。
吃著吃著,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她現在不是賢妃,連秦妃也不是,隻是婕妤。還是永嘉帝親自下聖旨降她的位分。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在人前露麵。
……
延禧宮。
“你父皇真的氣得午飯都沒吃?”孟貴妃挑眉問大皇子。
大皇子歎了口氣:“是。我本想安慰父皇幾句,可父皇在氣頭上,誰也不肯見。我隻得從文華殿出來了。”
孟貴妃目中閃過譏諷,嘴角扯出冷笑:“秦氏那個賤~人,仗著太後是她姨母偏聽偏信於她,不知吹了多少風。要些吃穿用度,或是淘弄些私房,也就罷了。皇上不是小氣的人,不會薄待了她。”
“偏偏她得寸進尺,現在竟敢拿太後當槍使,皇上心中不快,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去年就因此這等事,狠狠發落過她。”
“她不知悔改,故技重施。這回可算踢到鐵板了!彆說皇後,就是那個悍婦陸明玉,也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該!活該!”
孟貴妃暢快地笑了起來。
看著秦婕妤倒黴,心裡想不痛快都不行。
大皇子又歎了一聲:“此消彼長。秦婕妤這一倒黴,人人都知道是陸氏的功勞。她又有了身孕。以後,在宮中怕是要橫著走了。”
陸明玉得意風光,李景聲勢大漲,對他可沒半點好處。
孟貴妃又是冷冷一笑:“怕什麼。懷了身孕,未必是男嬰。就算是男嬰,也未必能安然出生。女子有孕後出些意外小產,也不稀奇。”
最後一句,透著陰狠惡毒。
大皇子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被孟貴妃眼底的涼意嚇了一跳:“母妃!你可彆亂來!事關子嗣,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隻怕……”
孟貴妃略有些不耐,白了大皇子一眼:“我隨口這麼一說,又沒打算下手。你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