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回,你娶的確實是陸明玉。”
李昊瞳孔驟然收縮,一顆心激烈跳動,吐出口的聲音卻異樣冷靜:“然後呢?”
小玉原本是他的妻子。
重活一回,她不肯再嫁給他,視他如洪水猛獸,對他冷如寒霜。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難出口的話已經說了出來,就如堤壩決了口。
蘇妃的臉又白了些,聲音不自覺地顫抖:“這一仗,你父皇受了重傷,大皇子二皇子都是短命鬼,死在了戰場上。做太子的人,自然就輪到你了。”
“這皇位來得堂堂正正,我們母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陸明玉很快有了身孕,生了兒子。很快,你父皇駕崩歸天,你坐了龍椅。陸明玉也做了皇後。我也做了太後。”
“一切都好好的。是陸明玉心胸狹窄,貪婪無度,竟妄想著霸占你一個人。你做了天子,納一個嬪妃算什麼?她偏偏就和你鬨得反目成仇,再不肯讓你進她的寢宮。”
蘇妃目中射出怒焰,身體不抖了,腰杆挺直了,聲音也不顫了,語氣裡多了憤怒:“她做了皇後,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竟然妄想著後宮獨寵,真是可笑。”
“我心中不忿,指責她幾句,她竟和我翻了臉。做兒媳的,對婆婆不恭不敬不孝,簡直可恨可惱。她就是仗著背後有陸家,根本沒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底。”
蘇妃越說越順暢,原本不想說的話,也傾瀉而出:“你在戰場上受了傷,壽元也大受影響。坐了兩年龍椅,便撒手西去。”
“那個時候,琰兒才兩歲,話都說不利索。如何能坐龍椅?要是真由年幼的太子繼位,陸明玉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絕不會安分地待在後宮,定要染指朝政。”
“大魏朝,說不定就此改姓陸。所以,我定要阻止這等事發生。”
“我對你說,將皇位先傳給阿昌。等琰兒長大成人了,阿昌再還位給侄兒。你下了遺旨,就閉目而去。”
“陸明玉因此記恨於心,對我和阿昌百般懷恨。陸氏在朝中也處處和阿昌作對!”
“要是不除了陸明玉,陸氏根本不會消停。”
最後這一句,充滿了怨毒。
蘇妃沒有照鏡子,不然,她就會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等的猙獰扭曲。
李昊隻覺一盆冰水從頭上倒了下來,四肢百骸都被凍住,沒了溫度。
自己的聲音,也如同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隔著厚厚的屏障,聽得有些不真切:“你殺了她。”
蘇妃眼裡閃著狠毒,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怪異,像是自得,又像是恐懼:“是,我讓人在糕點裡下毒,讓琰兒端給了她。她信不過彆人,對自己的兒子卻沒防備,吃下了點心,中了慢性毒藥。”
“她在床榻上躺了小半個月,受儘痛苦而死。”
“我想著送她最後一程。沒想到,她在臨死前也沒安好心,被褥下藏了利劍。趁著我低頭之際,她用劍刺了我的胸膛。”
“阿昊,是她殺了我啊!”
蘇妃猛然抱住李昊,痛哭了起來:“阿昊,你要為娘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