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蘿先去的怡華宮,和蘇妃一同進了殿內。蘇妃心神不寧了一天兩夜,幾乎沒了見李昊的勇氣。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躲。她是他的親娘,就算做了一兩件不太妥當的事,他還能不認親娘嗎?
蘇妃默默給自己鼓勁打氣,在見到李昊的刹那,腳步還是頓了一頓。
孟雲蘿一無所察,笑著招呼李昊:“我和殿下說好了先去怡華宮,殿下怎麼先來椒房殿了?”
李昊看了蘇妃一眼。
蘇妃心裡一緊,目中露出祈求。
李昊沉默片刻,才走上前,喊了一聲母妃。
蘇妃緊繃的身體陡然鬆懈了下來,臉上浮出笑意:“阿昊,你昨天歇了一日,身體可好些了?”
李昊答道:“好多了,母妃不必擔心。”
蘇妃一如往常地嗔道:“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去。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又叮囑身畔的孟雲蘿:“你懷著身孕,以養胎為重。不過,阿昊的身體,你也得放在心上才是。”
孟雲蘿笑著點點頭:“母妃說的是。”
她和蘇妃鬨騰過數回,每次都以她低頭認輸告終。沒辦法,每次爭執吵鬨,李昊都站在蘇妃那一邊。她一個人,如何敵得過母子連心?
孟雲蘿再不樂意,也學會了忍著憋著。從有了身孕之後,婆媳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蘇妃叮囑幾句,便和秦妃坐到了一處。
李昊和孟雲蘿坐到了四皇子夫婦身邊。
太子和太子妃坐在帝後身側,身份地位卓然於眾人。隔著數人,李昊偶爾抬頭,也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宮宴歌舞升平,滿是喜樂。
這樣的熱鬨盛宴,李昊置身其中,臉上勉強笑著,心裡卻一片蒼涼。
他想衝到陸明玉麵前,想問她為何這麼狠心拋下夫妻情意,想問她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和眾人一同舉杯。
……
宮宴到了一半,坐在秦妃蘇妃之下的王美人,忽地麵色泛白,以手捂著胸口,似要作嘔。
秦妃最先察覺出不對:“王美人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身子不適?”
王美人捂著胸口,勉強笑道:“臣妾這兩日時常胃中泛酸,想吐卻又吐不出來。隻怕是受了寒氣,或是吃壞了肚子。今日本該告假不來,擾了大家的興致,委實羞慚。”
說完,便起身行禮告罪。
剛行完禮,又是一陣乾嘔。一張俏臉白得都快沒血色了。
等等!
秦妃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和身邊的蘇妃對視一眼。蘇妃也是過來人,顯然也想到了不妙的那個可能。
喬皇後已張口下令:“彩蘭,傳本宮口諭,宣周院使來。”
以王美人的品級,其實沒資格宣周院使。不過,喬皇後要抬舉王美人,永嘉帝默許之下,誰也不好說什麼。
秦妃心裡泛酸,口中笑道:“臣妾不通醫術,不過,看王美人這般模樣,也能猜出一二。看來,宮中又要有喜事了。”
王美人蒼白著一張俏臉,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蘇妃心裡也酸得冒泡,掩嘴笑道:“臣妾看著,王美人定是有喜了。”
永嘉帝龍心大悅,眉眼皆是笑意:“等周院使診了脈,就知道了。”
喬皇後心中有數,微笑著說道:“舞樂暫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