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顯,你怎麼這麼傻,去什麼燕國!”
同樣的深夜,秦妃心如刀割淚如雨下,死死攥著兒子的衣袖不肯鬆手:“太子受了傷,陸氏放心不下,想去自己去。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犯傻啊!”
“萬一你在途中遇險,有個什麼好歹,你讓為娘還怎麼活!”
秦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四皇子無奈長歎:“這樣的話,以後母妃可千萬彆再說了。受傷的不是彆人,是我二哥。我要是眼睜睜地看著二嫂去軍營,自己躲在京城,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二哥?”
秦妃哭道:“大皇子受傷廢了右腿,不也這樣過來了。”
四皇子又歎一聲:“那是因為大嫂沒說要去。再說了,大哥和二哥怎麼能一樣。二哥是大魏太子,他若是重傷不起,就動搖了大魏國本……”
“動搖了才好。”秦妃的心裡話脫口而出:“你好好地留在京城,以後這儲君的位置不就是你的嗎?”
四皇子皺起眉頭,聲音沉了下來:“母妃慎言!”
“大魏和燕楚之戰正在緊要關頭,勝則平定天下,成立大魏萬世基業。萬一敗了,戰亂四起,生靈塗炭,不知要死多少將士百姓。難道母妃為了一己私心,盼著大魏打敗仗?”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這麼簡單的道理,母妃也不懂嗎?”
四皇子性情圓滑討喜,母子兩個感情十分深厚。這般疾聲厲色的,還是第一回。
秦妃像吞了個生雞蛋,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四皇子冷然說道:“我走之後,母妃安心待在宮裡,得了空閒陪一陪皇祖母,順便照顧瑜表姐的身體。其他的事,母妃就彆多嘴了。”
說完,起身離去。
秦妃追之不及,頹然癱在椅子上,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四皇子一路快馬回府。
春日的晚風帶著暖意,吹拂在四皇子俊秀的臉孔上。胸膛裡的熱血,也隨著風湧動不息。
他不知道自己日後會不會後悔。至少在眼下,他並無悔意。
他當然想做太子。所有皇子都想做太子,這沒什麼丟人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可他不像大哥,沒有那麼深的執念。再者,皇位之外,還有手足之情。
哪怕淡薄,也深藏在血液中。
馬蹄聲踏破了夜色的寧靜,很快來到了四皇子府門外。正門處,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個頭不算高,玲瓏嬌俏。
是趙瑜在等他歸來。
四皇子心頭一熱,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門邊,握住趙瑜的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趙瑜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笑吟吟地應道:“我白日睡得多,半點不困。你遲遲沒回來,我索性就在門口等你了。”
四皇子俯頭親了媳婦一口:“媳婦對我真好。”
趙瑜笑著啐了他一口,喜滋滋地和他攜手進府。
回了院子後,夫妻兩個相擁著低語。
她的身孕已有五個多月,像頂著一個半大的皮球。寬鬆的衣物,也遮不住肚子的隆起。
四皇子摟著她的肩,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我有件事和你說。”
趙瑜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抬起頭,看著四皇子的臉:“是不是出事了?你平日嬉皮笑臉,今天怎麼這般鄭重其事?”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