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也是滿心疑惑:“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李景斂一斂心神,沉聲道:“讓送信的人進來。”
送信前來的,是滎陽王的親隨,李景曾見過數回。
親隨一路快馬疾馳而來,早已疲倦不堪,要下跪行禮,李景立刻道:“不必行禮,坐下說話。”
一旁的內侍頗有眼色地倒了碗熱水送上前。那親隨兩日兩夜沒合眼,眼裡全是血絲,口中乾燥得快冒煙了,也沒客套,接過水一飲而儘,然後從懷中取出竹筒來:“大將軍令小的給殿下送信來。”
內侍接過竹筒,打開抽出卷好的牛皮紙。
李景將紙接過,目光一掃,臉色霍然一變,猛地站起身來。氣血攻心之下,頭暈目眩。全仗四皇子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才沒倒下去。
“二哥,”四皇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問道:“出什麼事了?”
李景的黑眸中閃過憤怒和驚惶,咬牙低語道:“燕國接連城破,燕王已經降了大魏。那個燕拓,不肯投降,帶走了燕國最後的五萬精兵,一路直撲大魏京城去了。”
什麼?
四皇子瞳孔劇烈地收縮,身體一顫,聲音也顫抖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燕拓領兵已經到哪兒了?”
李景閉上眼睛,胸膛急促地起伏,過了片刻,才睜開,聲音裡滿是晦澀沉重:“陸大將軍領兵追擊燕軍,燕王有投降之意,燕拓就暗中領兵跑了。所以,燕王才敗得這麼快。”
“陸大將軍親自俘虜了燕王,卻沒曾搜尋到燕拓的身影。逼問燕王,才得知燕拓在二十日前,就已經領兵跑去了大魏。”
四皇子倒抽一口涼氣,麵色也難看起來。
這個燕拓,是燕王的同族堂弟,往日聲名不顯,實則狡詐多謀,十分難纏。
李景差一點就死在燕拓手裡。
滎陽王陸臨領兵追擊燕兵,也有為女婿報仇雪恨的意思。沒曾想,受了輕傷的燕拓躲在後方,竟帶走了大魏最後的精兵,衝到了大魏境內。
大魏絕大部分的兵力都來了燕楚,大魏境內隻有零散且戰鬥力不高的駐軍。京城倒是還有些兵力,禁衛軍還有兩萬多,加上五城兵馬司,總兵力在四萬多,不足五萬。
燕拓的目標十分明確,並未去攻打大魏的城池,一路繞過城池,直奔京城而去。
這是要圍魏救趙,還是要魚死網破?
怪不得李景心急如焚,就是四皇子,聽到這等緊急戰報,也覺心驚膽寒。
“父皇和滎陽王他們此時掉頭回京,還來得及嗎?”四皇子腦中一團亂麻,喃喃低語。
“來不及了!”李景黑眸中閃過痛苦和憤怒,聲音僵硬:“就算來得及,也不能在這等時候回京。”
“燕國已經降了,楚國也到了最後關頭。此時大軍回程,之前的血戰就都白費了。以父皇的脾氣,絕不會回京救援。”
是啊,這麼明顯的道理,以永嘉帝的英明睿智,不可能想不到。
就算換做李景自己,也不能下這道軍令。
如此一來,這五萬燕軍,不知要在大魏惹出多少亂子來。京城能守得住嗎?能熬到各地駐軍救援的那一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