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低低地笑了起來,滿足地將陸明玉摟進懷中。
陸明玉伸手輕輕撫摸過李景身上的傷疤。大大小小,一共有七八處,都算不得重。不過,大多留了疤痕。再不複往日的光華平順。
李景低聲說道:“肩膀上的這一處傷,是被流箭所傷,留下了擦痕。”
“小腹上的傷,是被長槍劃破。萬幸傷勢不重,養了幾天就好了。”
“大腿內側,是因為一開始騎馬行軍,被反複磨破,結了疤又掉,然後再結疤,現在就成這樣了。”
聲音忽然緊繃了起來。因為陸明玉的手指已經滑落到了大腿內側,仿佛在用羽毛給他撓癢,明明撓中了地方,卻越撓越癢。
陸明玉笑著嗔了他一眼,又摸到了他腿上的一處傷。
“這一處,是刀傷。當時傷得有些重,養了半個多月才好。”李景低聲說著,伸手去拉她的手往上移。
陸明玉:“……”
又過了許久。
“你是怎麼殺的燕拓?”李景側過身,伸手摸了摸陸明玉胳膊上的傷疤。
陸明玉低聲道:“那一夜,其實十分凶險。我領著暗衛用了兩天兩夜,繞行至燕兵軍營後方。先以火箭燒糧草,令燕兵軍營大亂。然後,我領兵衝擊中軍軍帳。燕拓此人,確實悍勇異常。我拚著受了一槍,才一劍殺了他。”
“燕拓一死,燕兵軍心大亂,鬨了營嘯。”
聽到營嘯二字,李景頓時變了臉色,聲音都不穩了:“軍中一旦營嘯,士兵便狂性大作,不分敵我。”
想想陸明玉曾置身於幾萬營嘯作亂的燕兵營裡,簡直令人陣陣後怕,心驚膽寒。
“我出發之前,就令人送信給梁大將軍。”陸明玉低聲道:“以火光為號,梁大將軍會派人出城門,裡應外合。”
“我受傷之後,一直在燕拓的軍帳裡。暗衛們豁出性命,護我周全。一直撐到天色將明,援軍趕來。”
陸明玉目中閃過水光,聲音愈發低沉晦澀:“這一戰,陸氏暗衛死了大半,活著的不足五百人。而且,每個人幾乎都帶著傷。”
這一仗,何其慘烈!
李景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這麼說或許太自私了。我得感激陸氏暗衛,拚死護著你。”
“好在還有幾百人在。以後再慢慢招募訓練,將陸氏暗衛化暗為明,組建太子妃親衛。”
在大魏朝,皇子可以有親衛,武將有親兵。從未聽說過,太子妃也可以有親衛。
陸明玉一驚,抬頭看向李景。
李景一臉鄭重,絕無半分說笑的意思:“小玉,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等父皇歸京了,我去和父皇說。”
“你於國朝有功,為大魏江山出生入死。這是你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