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奈何皇上不肯去”,意有所指,分明是在膈應她這個中宮皇後。
喬皇後心裡直發膩歪,麵色一沉:“行了,這麼多年輕嬪妃看著,你們兩個老人也不收斂些。在這兒拈酸吃醋指桑罵槐的,不成體統!”
孟妃秦妃齊齊住了嘴。
耳根總算清靜了不少。
就在此時,王婕妤來了。王婕妤今日脂粉未施,穿得也格外素雅,進了正殿後,羞愧地跪下請罪:“臣妾請安來得遲了,請皇後娘娘責罰。”
像孟妃,之前一個多月,每天都是最遲來請安的。一張口請罪,必是“臣妾要伺候皇上更衣用膳來遲了一步”之類的話。
王婕妤半個字不提,臉上的忐忑不安,也不是裝出來的。
永嘉帝昨夜忽然去芳華宮。龍馬精神了一夜,早上自然起得遲。王婕妤平日請安都是最早的,今天最遲一個來。一路上都提著一顆心,唯恐喬皇後心中不快遷怒責罰。
孟妃狠狠盯了麵色嬌豔的王婕妤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伺候皇上是一等一要緊的事,皇後娘娘豈會怪罪王婕妤。”
秦妃心裡酸得都要冒泡了,嗬嗬一笑,接過話茬:“王婕妤年輕貌美,頗得聖心。說不定,很快就能再有喜訊,生一個小皇子。”
王婕妤心裡一緊。
就聽喬皇後溫聲說道:“孟妃秦妃說的話,也正是本宮所想。王婕妤不必惶恐,本宮也盼著皇上身邊有朵解語花。宮中若能再多一個小皇子,本宮更是高興。快些起身,坐下說話吧!”
王婕妤稍稍鬆了一口氣,恭敬地謝恩起身,還像往日那樣,想坐在角落裡。
喬皇後笑道:“彆人都想坐得近些,方便說話。你倒好,總坐得那麼遠。過來,坐本宮身邊來。”
王婕妤在眾妃或豔羨或嫉恨的目光下走了過去,在喬皇後的身側坐了下來。
正好和孟妃坐了對麵。
孟妃暗暗咬牙,瞪了年輕嬌豔如花的王婕妤一眼。
喬皇後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孟妃,你總看王婕妤做什麼?皇上連著在延禧宮留宿一個多月,聖眷濃厚,無人能及。莫非你生了貪心,要獨占聖寵不成?”
孟妃恨恨咽下悶氣:“臣妾不敢。娘娘誤會了,臣妾隻是想和王婕妤多多親近一二。”
喬皇後淡淡一笑:“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不過。皇上忙著政務國事,進後宮是為了消遣解乏。後宮和睦才是正途。彆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歪心思來。蘇妃的前車之鑒,你們也都見到了。”
提起蘇妃,孟妃麵色變了一變,低頭應是。
王婕妤心中感激,柔聲說道:“皇後娘娘教誨,臣妾都記下了。臣妾一定儘心伺候皇上和皇後娘娘。”
喬皇後對著王婕妤就和藹多了,笑著說道:“你性情溫順可人,彆說皇上,本宮也喜歡。”
陸明玉原本還想著隨時出手。冷眼旁觀片刻,放下心來。
喬皇後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威風八麵,剛柔並濟。就連最囂張的孟妃,今天也被壓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