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出身世族清高自矜的謝總督,這位寒門出身的江按察使,其實好應付多了。
陸明玉以身份威壓和冷厲的目光,令江按察使心神巨震。
江按察使一咬牙,跪下認罪:“……是臣的親兵,驟起刺殺太子殿下。這幾個親兵,都是臣初到江南的時候買來的奴仆,在臣身邊數年。臣對他們深信不疑,將他們帶進了宴會裡。差一點就釀成大禍!”
“臣有罪,不敢為自己辯駁。要殺要剮,臣都認罪。隻是,臣懇請太子妃娘娘,放臣的家人一條生路。”
說完,江按察使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陸明玉不為所動,冷冷道:“是江按察使的人動的手。事前難道一點異常和征兆都沒有嗎?”
江按察使依舊跪著,語氣裡滿是苦澀:“這段日子,臣仔仔細細回想了不下數次,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異樣不妥。”
陸明玉眼眸微眯,冷不丁地說了句:“傳我口諭,去江府一趟,將江大人的家眷全部帶來,一一問審。”
江按察使全身巨震,猛然抬頭,脫口而出道:“千錯萬錯,都是臣一人的過錯。罪不及家眷,請娘娘饒過他們一命。”
陸明玉淡淡道:“以我看來,江大人沒有說謊,卻也有隱瞞之處。要指揮動這三個親兵,絕非尋常人。江大人不知情,說不定,內鬼出在江大人的家眷裡。是與不是,總得細細問過一遭。”
“如果真如江大人所言,江家的家眷都是清白的,我不會故意為難。如果問出些不妥當來,就怪不得我辣手無情了。”
江按察使的臉又白了三分,想張口,卻發現自己毫無立場反駁。
是啊,既然清白無辜,又怕什麼審問?
關鍵就是,他心裡也隱約有些懷疑……
陸明玉沒再多言,轉頭吩咐下去。沈侍郎運筆如飛,一一記錄。
再接下來,便是另兩位官員了。這兩個也同樣是科舉出身的文官,是謝總督的得力心腹。問起當日宴會的事,皆是滿心驚懼惶恐。
“啟稟太子妃娘娘,當日臣就坐在江按察使身邊。之前還推杯換盞,那三個親兵,沒半點預兆,忽然就出了手。臣慚愧,當時直接就被嚇懵了。直至太子殿下受傷,三個刺客伏首,臣才回過神來。”
“臣敢對天立誓,臣和此事沒有半點關聯。如果臣有半個字作假,就讓臣受天雷轟頂。”
……
忙了一個多時辰,將謝總督四人都審問了一遍。
最後,輪到洛將軍了。
這位洛將軍,頗為桀驁,被捆著手腳坐在椅子上,眼裡直噴著火星。
看守他的親兵剛拔出塞在他口中的抹布,他便叫囂起來:“快些放開我!我是皇上欽點的江南駐軍主將,特意領兵來護衛太子殿下。你們豈敢這般對我!我要上奏折給皇上,請皇上為我做主……”
如果不是礙著陸明玉也在,隻怕汙言穢語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