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展昭認真地說道:“平時規矩不可廢,但就算是押解重犯,途中遇險,官差也還是會臨時替犯人解開鐐銬,此行也許會有危險,故而鐐銬可以暫時不戴。”
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但他的眸子卻是那麼亮,那麼清澈,看得我整顆心都是水漾漾的。
陷空島是個熱鬨的島嶼,從白天到晚上都有很多漁民打漁,客船也不少,上船入江,這一次沒了礙眼的郭家父女,還沒了束縛的手銬腳鐐,連深秋微寒的夜風都可愛了許多,我和展昭坐在船艙裡朝天上看,月亮圓圓的,偶爾有星辰一點一點。
但展昭的眼睛裡無時無刻不帶著星辰。
他比天還好看。
我見那船家背對著我們撐船,膽子又肥壯了不少,我伸出手,悄悄地蹭了蹭展昭的手,展昭帶著繭子的手蜷縮了一下,卻沒有躲開,於是我放心了,我握住了他的手,身體朝他側了側。
距離一點點縮短,我有點不敢去看展昭的眼睛,於是閉著眼睛抬起臉,噘著嘴去親他的臉。
第一下親空了,不是我聽聲辨位的能力出了問題,而是在我快要親上的時候,展昭躲了。
我握著他的手微微緊了緊,繼續去親他,第二下親上了,從嘴唇的觸感來,親到的是耳朵,他仍舊躲了,隻是這一次躲的幅度不大。
我悄悄張開一點眼皮,見展昭俊臉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越發想在那紅暈上落一記吻,不知道會不會紅得更好看。
我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做了。
這一次展昭沒有躲開。
我噘著嘴親在了他的臉頰上,他的臉頰比我的嘴唇要還燙,我幾乎都要以為我的嘴唇是涼的了。
我從他的左臉頰,親到右臉頰。
隻是當我想起來向下去吻他嘴唇的時候,船將靠岸,那船家回頭提醒我們了。
我放開展昭,第一次產生了殘害無辜之人的想法。
直到上島,我還有些生氣,但我忽然又發現了很重要的一點,於是我一點都不生氣了。
展昭反握住了我的手,沒有鬆開。
他的手很暖,在深秋的夜裡捂得我從手到心都很暖。
到達盧家莊的時候,入眼是一帶高牆,當中有木製的柵門,想來盧家莊上的人白日就是從柵門出入,如今柵門緊閉,想要進入一探,就必得越過高牆。
這對展昭來說不是問題,對我也不是,但是為了翻牆,展昭鬆開了我的手,我的手頓時就涼了,心也很涼。
……這賬算在白玉堂的頭上。
診金加一千貫。
越過高牆,可以看到盧家莊內的人家,朝裡再走一段路,我看到一戶占地極廣的宅院,前後方圓再也沒有比這戶人家更大更漂亮的了,想來就是白玉堂的大哥盧方家。
大門緊閉,邊上挑兩盞大紅燈籠,外頭沒人,敲門也沒人理,展昭就要翻牆。
我更想踹門。
但考慮到我目前身無分文,還沒有錢賠這個門,隻能忍著跟展昭一起翻牆。
翻牆過了二道門,裡麵的動靜對我來說就更清晰了,我看到好些個人圍在一處,想來是在埋伏,我很不解,畢竟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展昭的,隨即就見一個鬆綠花氅的身影一閃而過,展昭當即要追著那人影過去,沒走多遠,我就注意到那花氅是在故意引著展昭去到那些人埋伏的地方,當即一拍牆,叫道:“彆去!”
展昭的步子停了下來,那花氅卻沒停,直站在一處房門敞開的地方,背對著人。
我踏空飛渡過去,抬手一掌就把那花氅打得粉碎,那是個木人,腳底下一直有機關在控製,我就說聽見了吱吱咕咕的摩擦聲響。
那些人埋伏的地方有陷阱,這是要坑我男人。
枉我白天還以為白玉堂是個正人君子,明明長得那麼好看。
我忽然覺得,房子還是住大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