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小皇帝的兩萬貫一共還了四年。
除了展昭月月上交的月俸和我勤勤懇懇地抓通緝犯獲得的賞金,大部分的財力支援來自白玉堂的診金。
白玉堂的腿是真有毛病,我治他足花了三年多的時間,白大土豪為了住宿方便,直接掏錢買下了隔壁的宅子,等他腿好,除了付了一萬五千貫現銀,還把宅子也抵給我了。
我沒有強迫他,這是一個病人對大夫的真摯感謝。
隔壁的宅子和我買的宅子規格差不多,也是一個兩進的宅院,白玉堂住進去的時候布置了很多東西,他堂堂一個土豪也沒有送了房子還要回收家具的道理,價值竟也抵上了半個房子。
有喜歡的人做夫君,欠款還了個乾淨,有寬敞的房子住,還養了五六隻貓,雖然包夫人經常帶著人來煩我,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日子當真是非常不錯。
至少我再也沒有感到過寂寞。
成婚後的第五年,早春時節,正值清晨,我靠在展昭懷裡睡覺,不知怎麼就被窗外的鳥鳴聲驚醒過來,我眨了眨眼睛,從被褥裡出來,走到窗前,驀然聞見一陣花香,我推開窗戶,果然見外間的梨花樹一夜之間全都開了。
我的文化水平不高,隻能感慨一句真好看。
有點像雪。
展昭走到我的身後,給我披上一件長而厚實的棉披風。
我順勢向後,靠進他的懷裡,手向後,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腰。
展昭沒有避開我,他還抱住了我,聲音低低,“外麵還冷,站在風口乾什麼?”
我搖搖頭,問他,“不冷,前些日子教你的功法還是沒有頭緒嗎?”
展昭嗯了一聲。
這不怪他。
我已經發現,這裡的武功和我以往認知中的武功天差地彆,展昭的內力和我所習練出的內氣也有本質上的不同,我試圖教他各種門派的入門行氣功夫,但他根本無法理解那些心法,更彆提習練我所熟悉的上乘武學。
昔年大俠燕飛攜二女破碎虛空而去,其中糾葛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並沒有這個能力,而兩個世界武學之間的壁壘更是無法堪破。
我沒有辦法帶著展昭離開,也沒有辦法讓他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就像我曾經有過的那些朋友,昔年相交時還是意氣少年,鮮衣怒馬,把酒縱歌,洛陽觀花,長安買笑,到後來一個個老去,亡故,隻剩我容顏不老,青春常在。
於是我後來不再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