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我的意見大多時候並不被采納,黃藥師不覺得隨意拜個天地就能算得上成婚,假如他父母尚在,三書六禮少一個都不成,如今隻是宴些江湖友人,辦上一場婚事,已經足夠簡陋。
消息傳到歐陽鋒的耳朵裡,據說他難得沒有練功,整整喝了一天的酒,又醉了一夜。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其中有什麼大門道。
其實隻是他想起這輩子都沒法光明正大娶進門的心上人而已。
西域人對禮法其實並不看重,如果他大嫂真的鐵了心跟他,那也不算什麼了,問題在於他大嫂寂寞時勾搭了他,等到他大哥回來,又愧疚得不知怎麼是好,後來事情敗露,他大哥又氣死了,歐陽鋒自覺沒臉回白駝山莊,這才踏上了來中原的路。
說實話,聽到這些內情的時候,我的表情跟黃藥師送我的那隻呆狐狸是一模一樣的。
歐陽鋒也不是見誰都說,可惜的是他這人心境有破綻,一聽碧海潮生曲就發瘋,問啥說啥,醒過來還不記得。
這誰還跟他客氣。
黃藥師的朋友不算多,我的朋友卻不少,除了王重陽不肯離開終南山,我認識的人大多願意給我這個麵子,寫完請柬我才發覺請的全是全真教的道士,到時候場麵可能會很怪,於是多寫了幾份請柬給洪七,讓他到時候多帶幾個認識的朋友來撐場麵。
寫到一半我忽然有些警醒起來,生怕他帶著一幫臭烘烘的叫花子來賀禮,於是格外寫明,上桃花島要收拾得乾淨一點,像丐幫的淨衣派就很不錯,可以多帶一些。
洪七那邊很快回信,說沒問題。
周伯通那邊則回信說,請柬不夠,再來十幾份才勉強。
我問來報信的崔誌方,“周伯通還請了彆人?”
不怪我有此一問,請柬這種東西是不算隨行弟子的,嚴格來說,我隻要給周伯通一份請柬,他可以帶上全真七子一起過來,而我給全真七子也發了一人一份的請柬,他們就可以一人帶幾個弟子來,我怕他們還有什麼朋友也想來,足足發了十二份請柬,這怎麼能不夠?
崔誌方是個斯斯文文的小夥子,他笑了笑,說道:“長老要成婚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江湖上,有不少江湖人都想借著這個機會上門來拜會長老,這些日子全真教裡來了很多客人,甚至有師祖的朋友,難以回絕,所以請柬的數目還真有些……不太夠。”
我抓了抓頭發。
倒是黃藥師說道:“婚宴本就該熱鬨,多請些人來也無妨,我本就覺得人請少了。”
我歎了一口氣。
黃藥師這個人出身世家大族,這些世家大族請客吃飯都不止幾十個人的陣仗,更彆說成婚宴,沒開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已經算收斂,隻請那十來個朋友,加上隨從也算不了百餘人,對黃藥師來說,恐怕還真是“不夠熱鬨”。
我想起前些日子成婚的曲靈風。
幾個師弟師妹加上女方親戚村人也才湊成兩桌,給黃藥師敬了一杯酒,小夫妻倆就算成婚了。
十幾份請柬寫出去,我都不知道得來多少人了。
好在年關一過,黃藥師就將各地的桃花茶舍關了門,讓那些掌櫃各處采買,離成婚還有些時日,桃花島上卻已經是人來人往,更有些江湖人收到了請柬,一刻都不耽誤,早早地來了桃花島上等。
有些江湖人在這裡特指丐幫。
我跟洪七其實有些年頭沒見過了,平時靠通信,倒也算不得陌生,他比前些年也沒太多變化,就是手指頭少了一根,據他自己說,是因為貪吃誤事,於是斷一指警告自己。
但這警告大概沒什麼用,上了桃花島這些天,我每次見他都是在灶房附近轉悠。
洪七沒請太多丐幫的人,大約他這個幫主做得也很辛苦,一幫分兩派,哪派都不服哪派,於是他索性誰都不帶,隻帶了幾個剛入幫的小弟子,以顯示幫主身份。
但他的請柬隻交了一份給我。
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洪七,洪七則是嘿嘿地笑著,笑得要多心虛就有多心虛。
我懷疑他是給賣了。
畢竟丐幫上下那麼多張嘴呢。
桃林裡已經有桃樹生出了花骨朵,離成婚的日子也就越來越近,來的江湖人越來越多,大部分是走的周伯通的路子,來的人也的確很能撐場麵,不是這個幫的幫主,就是那個派的掌門,臨到日子那幾天,來的卻大多是一臉興奮的年輕人,一看就不是能找上全真的那種小輩,明明彼此之間沒什麼上下尊卑,卻大多是好幾個人湊一張請柬,拱著一個,說是隨從的。
我看了看洪七,洪七試圖逃跑,被抓回來後老實交代,說是他走在路上見到根骨好的年輕人就忍不住想教,人家又不信他一個叫花子能教啥,他就把請柬掏出來了,走到桃花島的時候,身上的請柬就剩了一張。
來的大多是練了《武道大全》上的武功,又被洪七指點過的,有些資質的年輕人。
於是婚宴還沒開始,就有不少客人收了客人當徒弟,走在路上都有不少人在考較年輕人,桃花島上一時熱鬨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 中原尚武成風……
蒙古人:宋人都是一群羔羊!
宋兵甲:九陰白骨爪!
宋兵乙:乾坤大挪移!
宋兵丙:鐵掌功!
宋兵丁:彈指神通!
蒙古人:……散了吧,回草原放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