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記事(19)(2 / 2)

我輕咳一聲,說道:“這就難怪了,你們崆峒派的祖師應當是個天生陰脈的男人,武道之中九成九是至陽之法,他當時應該被判定無法習武,後來自己另辟蹊徑,以陰脈修出陰寒內氣,他所創的武功隻適合和他一樣體質的人或者是體質較弱的女子修煉,正常的男子按照這樣的功法修煉,時間長了是會不舉的。”

崆峒長老的眼睛瞪得像牛蛋一樣。

我示意他伸出手來。

崆峒長老的手一伸出來,我就按上了他的脈門,一道精純的至陽內氣自脈門入,還沒過心脈,崆峒長老當時就癱了半邊身子,臉上露出驚歎的神色來。

可憐見的,他大約從習武起就沒再感受過正常的內氣是什麼樣子了。

鑒於萬兩白銀,我收回內氣之後琢磨了一下,說道:“我傳你一門武功,你拿回去讓崆峒派的弟子學吧,這門武功名為《陽極經》,武道大全上沒有收錄,是佛門的武功,陽極則傷,不適合正常人,搭配你們崆峒派的武功剛好,練好陽極經,三陰掌傷人之後如果立刻以至陽內氣灌注對方天靈,可以將陰寒內氣驅散。”

崆峒長老頓時一副感激得不知怎麼是好的樣子,我擺擺手,讓他走了。

外麵還有下一個。

我覺得我有些像是坐堂的大夫,病人排著隊來看診。

下一個病人是個年輕人,濃眉大眼,一身煞氣,進門之後倒是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身前輩,我讓他坐也沒肯坐,規規矩矩地站在正中央,自報家門道:“在下張熙,宋軍小卒,冒昧求見前輩,是想問前輩一事。”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一個轉,說道:“什麼事?”

張熙說道:“前輩將武林秘籍遍傳江湖,確實是一件好事,但前輩可否想過,同樣的一部書籍,有可能被宋人得去,也有可能被金人得去,還有可能被蒙古人得去,豈非資敵?”

我有些奇怪地問道:“我的書在宋地發行,是宋人得到的多,還是金人和蒙古人得到的多?”

張熙說道:“自然是宋人得到的多,但前些日子已有多名奸細攜帶武功秘籍被捕,還有更多的奸細沒有捉到,秘籍一旦離宋,外敵豈有不學之理?”

我敲了敲桌案,說道:“每一樣東西誕生之後,或早或晚都會被彆人學去,沒有因為怕被彆人學去而不準自己人學的道理,這叫因噎廢食,越是這樣,就越是要趕在彆人將秘籍遍傳之前先學會,武道也分早晚,學了十年的,能跟學了一年兩年的一樣?何況外敵蒙昧,連紙張都造不出來,讓他們用羊皮紙一本本抄下來傳到軍中?這麼大個時間差,宋國都是瞎子嗎?”

他可笑死我了。

張熙卻沒有笑,他神色嚴肅地向我行了一禮,說道:“張熙此來,正是想請前輩出關,指點軍武。”

他這話一出口,身上的氣息就變了,至少跟他自稱的“軍中小卒”完全不符,但我也沒有太過意外,隻道:“我新婚燕爾的,不準備離開桃花島,不過你說軍武的話,我倒是有些想法,你可以派些人來先試試,但不要多。”

軍武無非是些刀槍劍戟,用來殺敵的,我也親眼見到過,這會兒琢磨琢磨,便道:“武道大全上的武功沒有一門適合軍隊的,還有那些江湖門派發出去的武功,什麼掌啊劍啊的,也不適合,軍隊無非是殺人,我有三千殺人技,不需天賦,隻要認真學,腦子沒壞掉,一年內能速成,以一敵百要看個人天賦,個個以一當十倒是沒什麼問題。”

張熙又驚又喜,當即對我一拜到底,隻道:“請前輩賜教!”

我歎了一口氣。

我能有啥好東西教他們,能教的無非是補天閣的武功。

殺手的武功,殺人之外保住自身性命,就這兩點,沒什麼境界不境界,練多了也沒大用,隻勝在一個速成而已。

從前說到軍隊,我總想到什麼提槍上馬斬人頭,大刀一揮軍旗揚,就很熱血的感覺,等我把補天閣的武功傳出去,我隻怕以後說到軍隊,人人都覺得那是一幫陰毒的殺手軍團。

張熙離開桃花島後沒多久,就派了五百號精兵來學武,這些人很好管,不用給吃不用給喝不用給住,他們自己啃軍糧濾海水建軍營,沒過幾天就在沙灘到桃林的空地上建起了一片連營,每日晨起操練,至夜方休,秋毫無犯,每次指點他們的時候,我都覺得一片陽氣撲麵而來。

我更想歎氣了。

也不知道被我教上一年,這些渾身上下都是軍人陽氣的大小夥子們會變成啥樣。

不過這些大小夥子變成啥樣還要等上一年才知道,梅超風變成啥樣我算是明白了。

自從這些大小夥子來了,梅超風師兄也不管了,師弟也不愛了,一有空閒時間就跑到桃林裡找個地方坐著看大小夥子們練武,初步估計她已經瞄上了四五個,個個比曲靈風高,比曲靈風俊。

我能說什麼,我什麼都不想說。

畢竟黃藥師比哪個大小夥子都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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