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笑了笑,明明不怎麼憨厚的臉上硬生生咧出個農民豐收般的笑容,說道:“辛苦前輩了,晚輩在大將軍麾下領精兵八千。”
這還是個青年才俊。
可惜這個青年才俊噶韭菜一樣的態度讓我對他一點都喜歡不起來,我繃著臉說道:“加上離開的那一批,我最多替你訓練五批,雞生蛋蛋生雞,挑一些能教人的腦子聰明的人來學才是長久之道。”
大約是我說出的數字已經超出了張熙的預計,他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連忙點點頭,說道:“晚輩正是這麼想的,實不相瞞,這一批送到軍中之後,再來的應當就是大將軍麾下的全部精銳篩選出的真正精兵了,前輩有心向國,實在是大宋之幸!”
我對大宋兩個字的好感還是有一些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些端倪。
這就是我的缺點之一了,不大會隱藏情緒,做不來什麼喜怒不形於色,一般我喜就是真的喜,怒就是要殺人,很好猜的。
張熙這個人很會察言觀色,立刻拍了我不少馬屁,字字句句不離造福大宋。
等到張熙離開的時候,我答應的五批已經變成了五年。
我反應過來,差點沒追上去把這個馬屁精一腳踹死。
五年!
每天晨起都要聽著海邊傳來的號子聲,晚上沒法在海邊琴簫相合,有些個彆實在笨的,還得親自教導,這樣的日子要過五年!
連黃藥師聽了之後,都露出有些無奈的神色來。
自家的地盤上長期駐紮著精兵五百,他當然也不會高興。
也許唯一會高興的就是梅超風了吧。
我是這麼想的。
後來才發覺不是,因為梅超風哭著來找我,說她喜歡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心上人一聲不吭都跟著那個叫張熙的人走了,走了!
我震驚地看向她,我以為她隻瞄上了四五個而已。
梅超風哭得都打嗝了,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跑了,找不到了。
我摸了摸鼻子,問她,“你知道他們都叫什麼名字嗎?下次張熙來的時候,我替你問問,再傳個信什麼的。”
梅超風抽噎了一下,說道:“知道,但是怎麼跟他說?”
我摸著梅超風的那隻瘦狐狸的腦袋,也有些噎著了,是啊,要怎麼跟張熙說,讓他替梅超風傳一二三四五六七封信?
我有些猶豫,問梅超風道:“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個特彆喜歡的,認定了的,想嫁給他的?”
梅超風好好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想過那麼多。”
我歎了一口氣。
我猜也是。
一句話都沒說過,隻是每天眼巴巴地看,看也不是專注一個人的那種看,看了這個還有彆的,能看出多少感情來呢?
但梅超風還是很難過。
我安慰她,“你不要哭,這批沒了還有下一批,你現在年紀也不大,等再過上兩三年,就不是你看他們了,是他們看你了。”
梅超風驚道:“還會來嗎?”
我以為她是忘不了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個心上人,搖了搖頭,說道:“來的不會是這一批了,張熙說過些日子再派人來訓練,是他們全軍裡的精銳……”
我話還沒說完,梅超風就連忙道:“有就行,有就行,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了的。”
她的眼睛還紅著,悄悄地看了一下周圍,小聲地對我說道:“我就是喜歡看他們操練的樣子,看著特彆有男子氣概,比師兄師弟們好多了。”
這裡的師兄師弟們肯定不包括陳玄風,但陳玄風和身高腿長腰細的大小夥子們也沒得比啊。
我沉默了一下。
今天的梅超風,仍舊很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