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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打程雙意,錢絮打向沈祈的力道隻有更狠,沈祈卻不為所動,仿佛對於她任性的小插曲依然選擇了不聞不問,“黃老板的事,我一時失誤而已,我會讓他來親自給你賠罪道歉的。”

“至於其他人,我不會再讓他們來找你的。”

他信誓旦旦地承諾著。

錢絮不知道沈祈是如何做到有條不紊地說這些的,自己當著他最在意的程雙意麵兒傷及他的自尊,他卻依然並不慍怒。

“我不可能原諒你。”

“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過去這麼複雜的男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過去是我愚不可及,”錢絮的臉冷若冰霜,對於沈祈毫無留戀道,“可現在我回國了,一切也該回到正軌了。”

他對自己說出的話置若罔聞,好似有什麼東西一定能夠拽引著她一樣,不知道是他對自己名下的財富過分自信,亦或是他從來就是個不會考慮彆人感受隻在乎自己想法self-tered的人。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後一切,不會讓我們的感情有任何後顧之憂。”

他緊握著她的手。

普通的深情已經不再滿足今時今日的他,他眼底布滿了斑駁的猩紅,像是渴望已久在得到什麼似的。

所以,他對過去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對於他給予的有關“maid”的稱呼,他從來沒有覺得可值得抱歉的,隻不過一句輕飄飄的“我的失誤”,就將他們之間最為陰暗的一頁徹底掀去。

他轉身向程雙意走去,不知道在她耳邊具體說了些什麼,程雙意沒過多久就心甘情願的離開了。

沈祈再度回頭的時候,錢絮已經啟程離開了。

她沒有再和往常一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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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祈,你什麼意思啊?”

“你是希望給我一些錢,我就不去告她了嗎?”程雙意如約而至,今天卻對她的孩子也沒了一丁點應付的興致,她對於自己被羞辱一事耿耿於懷,令她更加難以忘卻的,是眾人不了解前因後果對她批判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猖狂,她不止對我如此,我還眼睜睜看著她對你下如此狠手……你如果還要為她說的話,我覺得你腦子瓦特了。”

但緊隨其後,程雙意也發覺了沈祈身上這重的矛盾與特殊的地方。

哪怕對於錢絮的親自動手,他依然蠻不在乎,並不認為有失顏麵,而這話經由自己之口說出來以後,沈祈的反應則完全不同。

他對此諱莫如深,隻字不提女人的過錯。

沈祈請自己到他家裡來,結果為的卻是站在另一個女人身側,“我和錢絮之間有我們的相處模式,跟你一點乾係也沒有。”

“我是不想和她有關聯的,”程雙意還是沒能理解始終同自己一道的沈祈的變卦,“可誰讓她這個女人竟然敢拒絕我孩子的邀約,這讓我真的很生氣!”

“你的孩子真的有這麼金貴嗎?”

沈祈沉聲問:“正常人走在大馬路上都不得不高看他們一眼嗎?”

程雙意立馬領會了沈祈的意思,在沈祈身邊那麼些年,她早知沈祈講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我沒有任何自視清高的想法,就隻是覺得他們還隻是孩子……”

“是孩子,所以就必須得到全世界的優待?”

沈祈口不擇言道,“程雙意,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你不值錢,你的孩子也和你一樣不值錢。”

程雙意無法想象有一天,沈祈竟然會放下他一貫的教養,毫不客氣地說出這些話,他是世俗的,但鮮少放下有錢人那套old money的矜貴自持的做法,破口說出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我可能是不值錢,但我的孩子和我不同……”不知道的人,聽見這些還真以為程雙意是個維護孩子的好母親了。

沈祈頓了頓,“我看出來了。”

“沈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看出來,你很愛你的孩子,”沈祈根本用不著處心積慮地設計,他隻要一層一層地盤問下去,“很心疼他們對不對,認為錢絮帶他們的過程中,這兩個孩子受了苦是不是?”

“我沒那意思,”程雙意說得不那麼明目張膽,權當隨意道,“我隻不過認為我的孩子自然在我的教育下會得到最為全麵的發展,畢竟,我才是他們的親媽啊。”

沈祈眼皮微抬,目光仍然沒有流露絲毫人性的光芒,他將半瓶馬提諾一飲而下,“你的拳拳愛子之心,我感受到了。”

程雙意瞬間得意起來,脫下厚重的拖鞋,踩在綿軟的長絨毯上,又“一不小心”踩上了男人的腳趾,“阿祈,你的意思是?”

她習慣性以為沈祈隻不過出門在外時給那個女人兩分薄麵而已,回到這個家以後瞬間就清醒了。

他們不止是他們,還有無儘的回憶。

程雙意順了一顆果盤裡的草莓,遞到沈祈的嘴邊,“你是想要我搬過來?”

“大可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這麼心疼你的兩個孩子,不如帶回去一起好生養著吧。”

如果說沈祈在此之前隻不過提議而已,那麼,這一刻的沈祈就不止說說罷了。

他親自命人將家中有關沈棲月和沈棲年的生活用品整理在一起,打包好就送往程家。

“阿祈,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都到這份上了,程雙意還在輕輕捶打著沈祈的胸口。

沈祈像是之前已經決定這樣辦了,追悔莫及的唯一一件事是沒來得及辦得更早,“你不是之後還要和你的小孩一起參加綜藝麼?”

他善意提點:“他們兩個住過去,你們也好培養些許感情,未來上電視的時候也能演得更真實些。”

“至於撫養費,你要多少,可以隨時聯係我的助理。”

事到如今,程雙意還不忘樹立自己的人設:“沈祈,你覺得我要的僅僅是錢嗎?”

“好,那我就讓我的助理分文也不取給你,”沈祈乾脆連起碼得經濟支柱也不提供了,索性直接交由程雙意,“畢竟,憑借你程家的家世背景,養兩個小孩應該綽綽有餘。”

沈棲月和沈棲年還沒聽清楚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他們已經被支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不明所以地聽著接下來住媽媽家的安排,沈棲月卻提早一步感到了不對勁——

和媽媽在一起生活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可是,現在問題重重,和她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媽媽並沒有來到這個家,和他們重新生活在一起,而是讓他們搬到她那裡去。

沈棲月不免有個非常陰暗的想法,假如她和哥哥從這裡搬走的話,這個家裡是不是會出現新的人,如果他們的離開是為了某個人的到來而騰出位置,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走的。

沈棲月倒在地上撒潑無賴,“爸爸,你是不要我們了嗎?”

“你是想要和媽媽以外的女人在一起,準備生養新的小孩了嗎?”

沈棲月卻發覺一件很可悲的事情,那就是她越這樣做,似乎就把她的爸爸推得越遠。

沈祈不介意在她麵前展露最冷血無情惡一麵,“你既然知道,就更應該立即爬起來,收拾好你的東西,而不至於妨礙你爸爸日後的新生活。”

程雙意兩眼放空,她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變故,又是什麼驅使著沈祈做出這一係列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連自己親生孩子都能棄之不顧。

不過,她這時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來,任何人或許都有資格謾罵今天的沈祈,哪怕雲姨也覺得少爺做得過分極端了,可是她沒有那個資格——

她當年頭也不回地扔掉了他們的孩子。

她現在隻能祈禱著他的回心轉意,“阿祈,我錯了,我當年真的不應該那樣自私自利,我痛恨我自己。”

“還有呢,”沈祈質問她,“你單單隻錯了這一件事?”

他口口聲聲在為另一個女人責怪她:“你一開始就不該來找我,更不該去招惹她。”

程雙意還是不敢相信和自己在一起那麼多年男人徹底淪為彆的女人的裙下之臣,“所以,還是因為錢絮那個女人,她為你做了什麼,值得你為了她連孩子都不要了?”

“你沒權利開口提她。”

“阿祈,我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的麵子上,你是不是應該通融一下,先彆讓我的孩子回去,”程雙意頓時目光渙散,渾濁不堪地捉住沈祈的胳膊,“你是知道我家裡情況的,我爸爸在家族裡本身就沒有話語權,說不上話的,現在我要是平白無故地帶兩個孩子回去,他怕是更容易遭人非議。”

沈祈闊步離開,磕絆到女兒的行李箱也沒有完全能夠妨礙他,他當場踢開,不顧沈棲月愈發淒慘的哭聲,留下了這麼一句。

“可你這麼愛你的孩子,我怎麼舍得讓你們母女與母子分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