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子彆扭也跟貓貓一樣呢。我覺得心裡軟乎乎的,好像有貓爪在踩我的心肝。
“亂步醬真是太可愛了~”我如此感歎著。
“就算是事實也不用一直說啦!”
我看到他臉都紅了,哈哈的轉移話題。“我知道亂步醬是不想我花太多錢,這點不用操心啦,姐姐還是有點錢的。”
亂步明顯不信。“天天靠著便利店的剩飯過活,連洗完衣服的水都要存起來衝馬桶的家夥,說的話一點都不可信啊。”
因為說的是事實,我隻能乾笑著打哈哈。水存著衝馬桶的事情,一定是他刷牙時在衛生間發現的吧,畢竟太明顯了,對亂步這樣聰明的孩子來說就跟一加一那樣簡單就能得出結論。
幸好亂步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指著我床頭櫃上的稿件。“那等我們送完稿件,買完東西就可以了吧?”
“恩,出版社的工資是次結的。”想到這裡我又開心起來,“這次稿件內容比較多,應該能拿到六萬七萬日元吧。”
聽起來工資是不錯吧?然而這個稿件我可是翻譯了一個多月呢,目前橫濱一個普通社員的平均每月工資大概是八萬日元,已經是能夠養活一家三口的水平,所以出版社給的酬勞還是很不錯的,我也珍惜這份兼職。
然而,事情不能這麼算,我可能好幾個月都接不到活,甚至接的活拿到的酬勞不太穩定,因此便利店的工作也不能失去。所以我每個月拿到錢會很節省,其實也攢了一筆不算微薄的存款,可離我要買房的夢想還差一大截。
種花家的基因還是深種在我的靈魂內,既然決定在橫濱定居,我覺得買房是必要項,為此能夠降低生活水平。
洗完碗,我去衣櫃翻了一件白色短t恤和一條黑色過膝短褲讓亂步換上,雖然是我的舊衣服,款式屬於中性,亂步穿著出去也不會遭到異樣眼光。
可他還是不滿意的樣子。“為什麼我穿著就變成長褲了。”他的鞋子我早上順便刷洗了,出門隻能穿我的拖鞋,他拖著有些偏大的藍色拖鞋走在街道上,看著卷了兩翻的褲管,有些苦惱。
“畢竟姐姐的腿長嘛,亂步醬多吃點就可以比姐姐高了。”
我是那種被稱為黃金比例身材的人,而且亂步雖然十四歲,與我還是有些差距的,想著日本人基因都偏矮,我淡定的將牛奶也加入必要項列單裡。
不行,我都有172厘米,亂步醬怎麼都要有一米七的身高吧!
未來沒有一米七,那一定是身為姐姐的我沒養好!牛奶,一天一瓶不能少!
監護人的尊嚴不允許犯下這種錯事!
我拉著一臉迷糊的亂步,挺腰直背氣勢十足的坐上公交車,往恒春出版社出發。
公交車停站的位置,隻要直接走一百米就能見到恒春出版社這個有三層樓高的商務樓。其實我一開始拿著報紙來這裡碰運氣應聘翻譯員時,見到出版社門口用漢字寫著大大恒春二次的霓虹燈招牌時,心裡是很有親切感的。
雖然後麵聽到前台小姐低聲抱怨恒春這兩字讀起來拗口,我也沒有因此改變。
到了門口後,讓我意外的是,和我交接稿件的編輯武內先生已經等候在那裡,他不時往外張望著好像是在等什麼重要之人,一副抓耳撓腮的焦急樣子,在看到我後,鏡片下的眯眯眼突然瞪得渾圓,眼裡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朝著我氣勢哄哄的跑了過來。
我被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將亂步拉到我身後,在他衝到我麵前時,眼睛已經不自覺的緊閉。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武內先生是想衝過來打過,一切大概隻能歸咎於武內先生的氣勢,太可怕了!
像狼一樣的眼神衝過來啊!
我怎麼能不害怕呢!
沒有疼痛,反而聽到了武內先生的大嗓門在我耳邊吼著:“日安,霏音老師!”
“咦?”我慢半拍的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對自己九十度鞠躬,非常恭敬的武內先生,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我慌裡慌張,兩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嘴裡急切的說:“武、武內先生這是做什麼?”還有,為什麼突然喊我老師了。
霏音是我的筆名,作為翻譯員我也是能署名的,可之前都是叫我霏音小姐,現在直接叫老師……恩,在日本用老師稱呼非教職人員,所代表的意義可是非凡的。
“我、我沒資格用老師來稱呼啦……”就算不用其他人指出,我也覺得自己底氣十分不足。
說到底,明明畢業於種花家全國數一數二名牌大學的經濟係,我對自己擔任翻譯員這項工作是很心虛的,如果不是恰好是種花家出身,也能熟練使用日語,在離開正規公司急於找工作的我,也不會厚著臉皮靠報紙上招聘兼職翻譯員的消息就來這個私人出版社應聘。
當時麵試我的就是武內先生,武內先生是個經驗老道的編輯,在出版社的地位也屬於高層,他當時麵試我時表情很嚴肅,就像我高中的語文老師一樣,我連在他麵前喘氣都是膽戰心驚。
他問了我一大堆的專業術語,我磕磕碰碰的回答了,有些地方對方還明顯露出不滿意的神色,直到後來通知我通過後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開始我接的都是一些零散的短句,還夾雜著一些新聞之類的,後麵工作半個月後,突然給我一個翻譯短篇的單子,我當時為了翻譯那篇還跑去圖書館泡了好久,整個人累瘦了五斤才交稿。
交稿時武內先生也是看著我的翻譯稿件一臉凝重,語氣硬邦邦的讓我去財務部結算酬勞,我拿著裝錢的信封離開出版社後,找了個角落偷偷抹眼淚。
以為自己失去這份工作時,沒多久又來個通知給我一份新的稿件,也就是我今天要交稿的,一份名為《北方漂泊》的中篇。
在帶亂步過來時,雖然表麵裝得很沉穩,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我心裡是很忐忑的。我真的很怕武內先生這次會將我辭退,因為上份短篇,他明明露出了不滿意的神色,接連兩次照顧已經是極限了吧。
結果,他竟然如此慎重的對我行了日本最高的禮儀,還喊我老師!
是在做夢嗎?
武內先生抬起頭,還是維持著半鞠躬的狀態。他的鬢發有些散亂,眼睛充滿著我所看不懂的強烈的情緒,不顧周圍路人的打量視線,他用敬語非常篤定的對我說:“不,霏音老師就是老師!您身上有著獨屬於自己,注定要在世界文學史上發揚光大的偉大天賦!”
我……
我擺了擺手,乾笑著應了個短促的氣音。“哦。”
估計是吃了什麼發黴或者過期的東西吧,是不是要打個急救電話比較好?聽說日本公司都很社畜的,天天加班淩晨回家,沒有休息日。
所以,武內先生應該是加班太累,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目前女主的存款:少部分結餘的賣老家的錢+省吃儉用的錢
恩,多了貓貓之後省錢大計估計要報廢了,畢竟養成長期的孩子真的很貴,我成長期的時候體弱多病,就著油水很足的肉菜都能吃兩碗飯呢(QAQ然而並沒有長高多少,過分了,要好好吃飯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