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三本書(1 / 2)

那個挖滿坑的國際和平文學獎將舉辦三天, 為了安全性的問題或者說是一種無聲的抗拒,我並沒有接受邀請去紐約領獎。

告知來接我的官員這個決定時,場麵不太好看。

我家的孩子氣得差點就要暴露異能大鬨一場, 甚至我都做好了以後隱姓埋名帶著孩子回種花家生活的打算。

最後還是宗像和周防這兩位王權者力挺我, 還有黃金之王發了話,那些官員才不甘的離開,但是警察依舊將我家圍起來。

那三天過得很是煎熬。習慣了每天讓超市送新鮮食材上門, 加上人口多消耗量大, 冰箱裡現有的食材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們一家三天的消耗。

福澤先生他們被擋在了外麵,我家成為了當地人指指點點的場所,站在二樓陽台看到圍觀者之中有一條街的鄰居時,我有些難過。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將我逼到這種程度?為什麼要像個犯人一樣接受他人的揣測和警察的監視禁足,還不允許送貨員上門。

見到原本因為我是作家,在路上碰麵會和我友好交流吹捧幾句的鄰居們, 都在竊竊私語時, 心口像是堵著什麼, 很酸澀。

“這家人不會犯事了吧?”

“我之前就懷疑了,說什麼作家的,又不肯說出自己的筆名,卻每天都有奢侈店的店員和超市員工送貨上門,一定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們家好多個孩子呢,長得都很好看,該不會是培養了給那些變態有錢人……”

“打住,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 我看夏目小姐不像是那樣的人。”

“那你怎麼解釋警察要圍住他們家的房子。說起來, 這宅子真的是屬於夏目家的嗎?”

“空置很多年了吧, 我家那口子說是一個富翁早年置備下來的。”

“為什麼要和這種人住在一條街啊,想想就惡心,敗壞風氣。聽說福澤先生還跟這家來往緊密,不會是……”

“福澤家原本多麼顯赫,現在也沒落了,就剩下一個福澤先生也不知道平時做什麼工作,有幾次我還看到他受傷了呢,看上去更像是刀傷槍傷……”

“天呐,太可怕了。”

閒言碎語猶如殺人的鈍刀,割挖著我的皮肉。我很想衝下去跟他們理論,卻又覺得沒有必要。

冷眼看著那些人,我心裡有些譏誚。世人就是如此吧,如此的人雲亦雲,空長著一個腦子,卻寧願放著生鏽,沒有查證過的事情有鼻子有眼的說出來,信以為真。

即便是最後警察撤離這裡,我在這條街也待不下去了。

我不想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即便這些人的家庭都是公務員和警察一類,有著體麵的家世又如何呢?

中等階層與下等階層,上等階層與中等階層,他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可這個世界是由絕大多數這樣的人組成的。

輕輕的關上陽台的門,拉上窗簾。即使這種做法又會被視為一種心虛,一種默認,但又如何?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沒事。”

對站在臥室門口憂心忡忡看著我的一乾孩子們,我還能笑出來。

宗像和周防回東京去了,說要與黃金之王商討如何解除我的困境,這件事牽扯得太多,還有境外勢力的參與,即便是作為日本隱形帝王,支配這個國家的黃金之王,也需要顧慮一些東西。

黃金之王老了,80多歲的人,眼見著沒幾年活頭,手底下就會有人蹦出來。我能理解他的處境。

我也理解,現在的我並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值得黃金之王費更多心思為我解圍。

說穿了,我隻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沒必要在我身上壓太多的東西。

我自以為問心無愧,但總有外力逼著我,按下我的頭顱,擊打我的膝蓋,逼我跪下去,成為一個聽話的傀儡。

畢竟他們可是付了很大代價的。那麼多的錢,那麼多的人力物力,那麼多的心思,怎麼能允許我如此輕易的抽身。

“我真的沒事。”

我又重複了一遍。

弟妹們沒有說話,也沒有進來,一個個無精打采的,用哀傷的目光看著我。

似乎都在問‘那姐姐為什麼要哭?’

是啊,我為什麼要哭。眼淚靜悄悄的流下來,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的衣領上,砸在地板上。

自以為很堅強,自以為不在乎,自以為有先見之明,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刻,心裡堵著一團艱澀的東西,不上不下。

這三天裡大家過得都不開心,我很想用大餐讓他們快活起來,但食材有限,到了第三天的午餐,我們家隻靠著乾巴巴的鹽水煮麵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