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有件事需要老師定奪。”我們三個沿著花園往主屋的小道走著,紀德先生突然來了一句,他臉色有些凝重。“昨晚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死了,留下了遺言讓私人醫生繼承首領之位。”
我頓時高興起來,這大概是今天得到的最好消息了。“那死作的老頭子終於死啦,橫濱是不是就會安定下來了。”
對此紀德先生不太看好。“那個首領是被殺的,私人醫生篡位,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可礙於見證人的身份特殊,內部鎮壓得太快,所以也算是平穩上位。”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名私人醫生,是森鷗外。”
我停下腳步,訝異的看著紀德先生。對方頷首,肯定了消息的真實性。懷裡的貴誌有些不安,他用小指頭碰了碰我的肩膀。“姐姐,您沒事吧?”
我勉強對他笑了笑,喚來了不遠處的艾德先生,將貴誌交給他讓帶他進屋,和紀德先生到涼亭說話。
“你的意思是,森醫生會利用港口黑手黨的勢力搶走晶子醬嗎?”晶子的遭遇我還記憶猶新,森醫生在擔任軍醫時因為無意間見到晶子治愈了一隻受傷的小鳥,就把她帶到前線充當助手。
然後就是,利用晶子的異能力逼迫士兵們一次次的上前線拚搏,受傷了就治療,治好之後再排上戰場,如此循環反複,理所當然的士兵們的心態崩了。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誰能接受自己像機器人一樣被這樣循環利用。
他們是人啊,不是壞了修一下就接著投入使用的機械,最後的結果是一直治療他們的晶子成為眾矢之的,並親眼看著以前與自己有說有笑的士兵們,一個個集體自殺在她麵前,而晶子受到如此毀滅性的精神打擊後,情緒崩潰住進了療養院,被囚禁了兩年。
森醫生也因此丟掉了前途無量的軍人事業,還被家人斷絕關係,落魄的來到混亂的橫濱開了一家私人地下診所,同時做起了情報販子的工作。
一名出身富貴,在東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前職業軍人,淪落成地下黑醫,最後竟然成為了黑手黨的首領,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經曆,恐怕電影裡都不敢這麼拍。
森醫生是個奉行利益至上的人,iic將他過去做的事情詳細的列出報告交給我,我也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麼樣子。我以前所認為的待人和善溫柔的森醫生,其實是個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人,他理性得不在乎自己的尊嚴和性命,仿佛一名殉道者在執行自己的理想。
而我之前見過的愛麗絲小姐姐,其實是他的人形異能。在晶子被福澤先生解救,送到我這邊後,他雖然沒有過度糾纏,但把愛麗絲的形象改成了另一個樣子。
曾經的愛麗絲小姐是個性情溫和細膩、非常專業的護士,後來的愛麗絲則是個非常可愛又有些任性的活潑小姑娘,最重要的是她的歲數被改成了當年晶子遇到森醫生時的年紀。
這是讓我細思恐極的事情。因為我看到的資料顯示,森醫生是在將晶子接出療養院的前半年,才開始說自己喜歡十二歲以下的幼女。
“森醫生是不會輕易放棄晶子醬的,她的異能力對這樣的人來講是一張最好用的牌。”我心情沉重不已,“我不可能讓晶子醬落入他的魔爪,家裡的警備需要升級,我也會聯係軍方給予一些幫助。”
相信以我現在的社會地位,他們也會同意給予一些庇護。實在不行,福地先生我也可以去求一求。
雖然……我對福地先生的感官有些複雜,近期不太想看到對方出現在麵前。
“這件事情老師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了。”紀德先生在我拚命動腦想後路的時候,如此輕飄飄的來一句。
是輕飄飄的,他還撓著後脖露出嘲弄的神色,那嘲弄不是對著我,而是向著其他人。
“我讓老師定奪的不是森鷗外上位的事情,也不是他會對晶子小姐不利的事情。事實上,森鷗外現在巴不得能跟晶子小姐劃清界限。”
“……怎麼回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好的預感。
紀德先生憋著笑,他拍了拍掌,我看到沙利亞開著一輛摩托車,後座還綁著一個垃圾桶。等車開到我麵前,幾名iic將乾淨嶄新的垃圾桶卸下,從裡麵倒垃圾似的倒出兩個人。
兩個捆綁在一起的,十歲大小的男孩子,而他們的臉也清楚呈現在我麵前。
“中也醬!宰宰!”我詫異的捂著臉頰,險些尖叫出聲。
他們兩個喪著小臉,因為嘴巴被一顆蘋果堵得嚴嚴實實的,隻能拚命地用眼神祈求我。
濕漉漉的小貓貓似的眼神,我深深吸了口氣,腦海裡一個驚人的念頭閃過,指著他們看向了紀德先生。“解釋一下。”
紀德先生的臉上眼裡都充滿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森鷗外上位的見證人有兩個,一個是受前首領賞識破格帶在身邊的,十歲大的異能力者太宰治,一個是以強大的重力使為名,一人將內部所有的反對聲暴力壓下來的中原中也。”
他後退一步,將一根小竹條塞進我手心,iic的人將綁在一起的中也和太宰的褲子脫下露出白嫩飽滿的小屁屁,旁邊還有人架起了錄像機和照相機。
“請吧,老師。”紀德先生說,“小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