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已經清醒了,就是說話有點大舌頭:“裡…泥不貨道雷,坑辣年哈餐(你、你不厚道啊,坑老娘那麼慘。)”
福地先生梗著脖子說:“辣似測試了,泥部資嗨我假吧多就。(老師才是呢,你不知道害我加班多久了。)”
我倆大著舌頭你來我往,大概是醉酒的默契吧,反正還是能交流的。我倆就雙方責任進行了親切的對話,具體為:
我:說好的粉絲呢,你這個黑粉不隻給我送刀片(書頁),還注入水軍,差點沒把我家搞散了,死老頭!
福地:你把我辛苦培養起來的暗樁大半送上了處刑台,剩下的反手捅了我一刀加入音信教,這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我管你咯,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福地:老師您這性子現在還沒被人打死也是老天不開眼了。
其實搞到最後我也不是很明白,反正準備好要問的事情一個沒問到,我估摸著福地先生也差不多。我倆在最後算是握手言和,他表示以後不搞鬼,就看我能把世界搞成什麼烏煙瘴氣樣,我表示你就睜大眼睛看著彆哪天把自己作死了,看不到新世界。
等酒醒得差不多了,我讓紀德抱我上輪椅,剛要出門時,身後傳來福地先生的聲音。
他啞著嗓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我覺得他好像背對著我在哭。
“這個世界爛透了,老師你根本無法理解,我所遭遇的事情。”
“我不需要理解啊。”我如此說道,“我是無法看透一個人的人生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是好是壞,其中滋味隻有自己知曉。我啊,我的理想隻是創造一個讓我的孩子們能夠按照自己的本心,幸福笑著生活到老的世界就好了。”
“哈哈……”福地先生的聲線很低,我都有些聽不清。他的聲音太含糊了,“那可真是,自私又偉大的理想呢。幸福啊……本心啊……兩者想要達成何其艱難呢。”
等了一會,後麵再沒有聲音傳來的時候,我準備離開了,又傳來了福地先生的聲音。
說實話,有點不耐煩。我氣衝衝的調轉輪椅的頭,想要去撞這個羅裡吧嗦話不一次性說話的墨跡鬼,結果卻撞進了福地先生在拔刀的場景。
我看紀德沒有動,就準備看他想做什麼妖。
結果他竟然刀刃對著自己的肚子!!“等等,冷靜點啊福地先生,彆切腹啊,這種又痛又過時的死法,還半天死不掉你還不如給自己腦袋一個槍子兒呢。”
福地先生一臉熱淚,哭嚎著說:“為什麼知道老師如此人渣,還是忍不住尊敬您啊!”
“你都準備切腹了還特麼diss我!”我氣得朝紀德吼道,“把槍給我,老娘崩了他!”
紀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沒法兒,我個坐輪椅的半殘廢隻能抱著福地先生的手,用儘吃奶的力氣把他的刀奪走,扔到辦公室附帶的廁所馬桶裡,嘩啦啦衝了好幾次,雖然沒把刀衝走,但也算做了樣子。
“福地先生,那馬桶裡裝滿了你的馬賽克嘔吐物,如果不怕臟你可以繼續用。”
福地先生坐在辦公桌上,鬱悶的說:“裡麵也有老師的馬賽克嘔吐物。”
“不,臭男人是馬賽克,我的是粉色彩虹的。”
覺得討論這玩意兒太掉麵子了,我倆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福地先生拍著大腿說:“事先說清楚,那個什麼和平文學獎是老子搞的。”他一臉得意的用大拇指指著自己,我恨不得把他的手指全部掰斷。
“可是……”他用大拇指指著我的包,裡麵裝的是我又塞回去的信封。“之前那事是我用書搞出來的,可是給老師的那書頁,是我撿到的。”
“什麼意思?”
福地先生摸著胡須,慢條斯理的說:“某天我喝醉酒了,腦子不清不楚掉進河裡,飄著飄著迎麵看到一張紙,就是那張書的殘頁。我研究過,它已經被用過了,可上麵什麼字都沒有,我也很奇怪它到底有什麼作用。”
我眨了眨眼,攤開一隻手,紀德會意的將配槍放在我手裡,還貼心上了膛。我毫不留情的朝著福地先生開槍,他嚇得四處亂竄喊痛,然而就算被打中了,子彈還是沒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
可說是很硬了,這皮膚防禦力比防彈背心還要牢靠。
我把槍還給紀德,對他說:“行叭,既然連你都搞不明白的事情,我這邊會想辦法弄清楚的。”
福地先生笑得很陰險:“真可靠啊,我當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老師呢。”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管他,讓紀德先生推我離開。等我上了車,返程的路上讓沙利亞中途停車,自己一瘸一拐的下了車,跳到一個垃圾桶前。
“這是待會清潔工要送去焚燒的乾垃圾吧?”我指著一個半滿的垃圾桶問。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我把信封扔進去。拍了拍手,順便讓人找一些乾垃圾蓋在上麵,然後毫不留戀的上了車,車上我得意洋洋的對紀德先生說:“福地先生一定不知道,綾辻醬跟我說了,這張殘頁使用過太多次,已經不可以再循環使用,用火燒了也就沒了,就算被人拿到了也做不了什麼。”
他如臨大敵的東西,在我眼裡根本就是普通廢棄紙張一樣的玩意兒。至於為什麼不是自己用打火機燒掉……才不要咯,明明是擅自推給我的東西,誰知道我來燒會不會對我自己有什麼影響啊,還是讓垃圾場去傷腦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