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地裡剛掰回來的新鮮玉米,我磨出來煎的饃饃,跟你端幾個過來你趕著熱吃吧,早上肯定又忙得沒吃飯吧?”陳雲芝說。
“早上起來喝了點冷稀飯,把娃娃喂了又哄她睡著,再把衣服洗了,就這時候了。”賈二妹無奈地笑著說。
沒法啊,一個人帶著娃娃,家裡一堆事情等著她去做,能抽空喝碗冷稀飯下去就不錯了。
“你也不能這樣,早飯還是要吃好,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陳雲芝說,“你還在給娃娃喂奶,自己不吃好娃娃的營養也會跟不上的。”
不過,她也就這樣說說而已,其實她心裡明白,一個女人又要帶娃又要料理家裡的大大小小事務,若沒有一個人幫把手的話有時候真的是連飯都弄不到一口吃的。
是啊,這個年代的農村都是燒柴禾,要煮個東西都很麻煩,特彆是身邊又一個奶娃的人想要美美地吃一頓飯幾乎不可能。
好在家裡有一條非常聰明能乾的狗狗做幫手,看家護院哄娃娃,這條狗狗都很儘職儘責。
說起小灰這條狗狗,賈二妹真是覺得它根本不是狗,簡直就是個人上身了——
每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它就起來了,先去視察一番雞窩,將所有的雞都吆出雞圈,然後趕到院子裡的石槽處去喝水,它自己再返回雞圈去看有沒有母雞下了蛋,若發現了雞蛋它就一顆一顆地銜到賈二妹寢室門前放著的一個竹籃裡,賈二妹起床開門的時候再收拾起來;
等到賈二妹將院門打開的時候,它又將這些雞趕出去放風吃草捉蟲,自己還要隨時清點個數,還不能讓雞去田裡糟蹋了糧食,因為糟蹋了隊上的莊稼是要罰款的。
放了雞回來,狗狗又要幫著賈二妹看著娃娃了,賈二妹這才能洗簌煮飯掃地抹屋什麼的。遇到暖暖在睡覺還可以,要是暖暖沒睡覺它就得負責哄著暖暖不哭不鬨,那麼哄娃娃這項工作就很累了……
就像人們說的那樣:我情願去隊長出工割穀子打穀子都不願意帶一個娃娃!
到了吃飯的時候也是一個“忙”字,它總是忙忙匆匆忙忙狼吞虎咽地將食物吞下肚,然後就看護著暖暖換賈二妹吃飯,吃了飯後賈二妹去洗碗,它照樣看娃娃。
有時候暖暖小朋友一把抓過來把它身上的毛都給扯下一縷來,痛得它呲牙咧嘴它還隻能忍著,誰叫這小娃娃還不懂得手上的輕重呢,等小丫頭長大了它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嗬嗬,不過它可能舍不得教育她,就連有時候暖暖把屎尿拉在床上了賈二妹生氣做勢要打暖暖時,它也會跳過去護著自己的小主人,你說它舍得教育小暖暖嗎?
總之這條狗狗啊睡的是豬圈,吃的是殘羹剩飯,操的可是天下母親的心啊!
隻有每天賈二妹背著娃娃去朱生婆那裡學習醫術去了,它才有時間靜下來眯一眯眼,思考一下狗生。
像這樣一條儘職儘責有靈性的狗狗賈二妹怎麼舍得丟下它呢,所以在當初準備隨軍時賈二妹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它帶著一起的,還說服了向國強答應讓它去考一考軍犬這個職業。
好了,話題扯遠了,轉回來吧。
卻說向國紅看到陳雲芝和賈二妹母女相處得這般親熱,她自己感覺很是沒趣,便對賈二妹說到:“小嫂,我和小兵先走了,今天就去醫院看腿。”
“嗯,好,那你們慢慢去吧。”賈二妹一秒變得客套地說。
陳雲芝這才像看到了向國紅在一邊似的,說到:“哦,聽說你們小兵回來了,回來好啊,大難不死 必有後福。”
這是資格的客套話。
腿都失去了一隻還有什麼後福啊?
想當初,向國紅還嘲諷她舔賈二妹的肥屁股呢,現在你向國紅可是發大財了哈,看有誰來舔你的肥屁股?!
向國紅當然感覺得出陳雲芝的弦外之音,訕訕地一笑,說了聲“謝謝”就出去攙著張小兵走了。
真不怪陳雲芝說這樣的話,她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其實這句話看人怎麼去聽——
你自己積過禍還是積過德你自己清楚啊,若是你是個積德之人你聽了這句話自然是褒義,若你是個積怨之人,聽了這句話自然就是諷刺。
“二妹,你家國強來過消息嗎?”向國紅倆口子走後,陳雲芝掰了一小塊玉米饃饃一邊喂著暖暖一邊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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