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下麵的嘍羅們將石凡毛邊紙寫的檢查轉交上來時,這些頭頭們就又皺起了眉頭:尼瑪,即使再想要石凡的字,總不能保存他的“檢查”呀!這將來後代子孫如何能掛?彆人家中掛畫,自己客廳裡掛張“檢查”?像話嗎?
有道是“諸葛孔明,智慧無窮”,於是“軍師”又想出了高招:“讓石凡豎著寫,咱們橫著一條條裁開不就結了,這樣既念不成句,又可以多分幾個人,反正咱是要他的字,管他寫的什麼內容。”
一經指點,頭頭恍然大悟,馬上找來剪刀,肢解了畫家那份嚴肅認真的檢查書。
然而一份檢查利益難以均沾,分不到手的不平,分到的嫌少。
不過這也好辦,大權在握叫他再寫就是。
頓時又一道命令傳下去:“石凡,檢查寫得不深刻,重寫!”
過不了幾天,命令又來了:“石凡,檢查寫得不老實,重寫!”
於是就這樣,石老白天乾著繁重的農活,晚上還要隔三差五寫檢查。
接二連三地重寫,重寫,石凡就詫異了,心想:我寫的哪點不老實?哪點不深刻?這隔三差五的就叫寫檢查,我該想的詞句都用完了,我還寫什麼啊!
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頭頭們的“妙計”終於傳到了石凡耳朵裡了,石凡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些龜兒子……”
這不,龜兒子真的又來催討第七次檢查了!
這次石凡不侍候了。
可他夫人著急了啊,你這是不老實啊,不老實又要挨打啊!但石夫人又深知丈夫這桀驁不馴的個性,強扭是強扭不來的,於是她自己拿起筆來代替丈夫寫了。
當夫人模仿著他的筆跡寫下一份檢查呈上去時,頭頭一看,這不是石凡的手跡啊,因為石夫人的文化造詣並不高,寫出來的字與石凡的字千差萬彆,不識字的人都看得出來啊。
於是,不老實的石凡就被關禁閉餓飯了,已經一天半沒給他飯吃了。
當賈二妹將石小平送到他們一家三口住的牛棚裡時,石夫人著急地說石老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零一上午了。
賈二妹把肉和麵放在牛棚裡那個簡陋的爛桌子上後,就對李小鬆說:“走吧,我們去見見朱連長。”
朱連長是這裡的駐農場連長,是部隊的人,部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改派一個連來這裡,可以說派到這裡來駐守的連隊官兵簡直就是在吃安胎。
為什麼這麼說呢?
原來派到這裡來的連隊不用像在部隊裡那樣天天出操啊,也沒有那麼多規章製度要遵守,還被農場裡從上到下的頭頭腦腦們巴結,今天請喝酒,明天請吃飯的。
你說安逸不安逸?
而且在這裡改造的犯人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有些還有老婆娃娃跟著來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犯事你說這不是吃安胎是什麼?
朱小鬆昨晚就受賈二妹之托打聽了,守在這裡的朱連長恰巧跟他曾經是一批提高的,雖然不是一個營的,但大家都一個部隊,見麵就臉熟。
結果李小鬆這去給那個朱連長一打招呼,朱連長馬上就帶著他們去農場管委會辦公室了,管委會那幾爺子看到朱連長親自駕到,馬上就像搖尾巴狗一樣迎了上來。
“朱連長親自來何貴乾啊?”
“你們是不是關了一個姓石的老頭的禁閉啊?”朱連長問。
“是的是的,”管事的馬上點頭,“讓他寫檢查他不老實。”
“馬上把他放出來。”朱連長說,“人家都是個老年人了,以後不要難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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