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比較可惜,但賈二妹自認為自己不是收藏家,她當初從垃圾堆裡淘來的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為了收藏,而是為了賣錢,所以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可惜不可惜。
“我把它變成錢來做大事,就是它價值的體現了,也算不上什麼可惜,就讓它去珍惜它的人手中去得到永恒吧。”賈二妹誠實地說。
注:文征明的書畫在二十一世紀可謂是國寶,拍賣價幾千萬上億。
“……”朱大覺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說的也有道理。”
真的啊,文征明的畫真的是極品啊,如果他有錢的畫他一定會買來收藏。
可是,收藏起來又有什麼用呢?他感歎地想:我一個年過半百的瞎子,把畫珍藏起來觀賞嗎?是不是個笑話?
顛沛半生啊,無兒無女,心中就隻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將自己的正骨推拿摸骨術都傳承下去,並發揚光大,這一生的價值就算實現了。
現在,這個他連模樣都不知道的年輕女子願意助他完成這個事業,他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又聊了一會兒,朱大覺老婆買菜回來了,又忙著往裡麵的廚房裡去做飯去了。
賈二妹看著朱大覺婆娘雖徐娘半老,但卻風韻猶存的樣子,心裡揣摩著她是個什麼出身。
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一絲市井小民的庸俗氣息,哪怕穿著再樸素再簡單,那一身的氣質裡都透著一股精致。
“朱大哥,你和朱嫂子平時都住在這鋪子裡嗎?”賈二妹問,就想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他們的事。
“是啊……”朱大覺輕輕歎息了一聲,“賈妹子彆笑話我們喲,活了這麼大半輩子連個屬於自己的窩都沒有。”
“那你們的孩子也在x安嗎?”她問。
“……”朱大覺沉默了一下,說:“我們沒有孩子。”
“……”賈二妹頓住了,覺得問到人家的傷心處了,或許人家的孩子在動蕩的年月裡夭折了呢!
“我和雅茹沒有孩子,我和她相依為命,就靠著這點技藝生活,她平時就給我做做下手,就這樣啊……”朱大覺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滄桑。
原來他的老婆曾經是一名x安城裡最負盛名的青樓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在楊守成將軍身邊做私人醫生時看上了她,於是便用一千塊大洋為她贖了身,然後她嫁給了他。
但是不幸的是她在當年被賣入青樓時就被老鴰長期逼著服用一種湯藥,是這種湯藥造成了她終身不孕,但是朱大覺對她仍舊不離不棄。
後來朱大覺的眼睛瞎了,她對朱大覺也不離不棄,解放後他們就默默地隱藏在市井中過著這種平淡的相依為命的生活。
“朱嫂子的名字真好聽。”賈二妹讚道:“好文雅,又詩情畫意。”
“是的,是的,”一說到自己的老婆,朱大覺那滄桑滿布的臉上便綻開了欣慰的笑容:“她叫魏雅茹,對琴棋書畫等都有一定的鑒賞能力,這方麵比我強。”
“嗯嗯,”賈二妹點頭,說到:“朱嫂子的氣質非常好,看得出受過良好的文化教養,當年一定也是出於大家,從骨子裡就透著精致。”
她是不知道這位朱嫂子的身世才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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