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雖然輕描淡寫,但事實上會是這麼樣嗎?
農村裡的老人年輕時養兒,老了是要靠兒子兒媳來養的,怎麼會不怕兒子媳婦說!
看著邱富貴離開的背影,二妹媽又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這個怪老頭子……”
從這以後,二妹媽隻要上坡上田裡乾活,邱富貴總會來幫她一把,最開始她還很抗拒,漸漸地就習慣了,有時候還跟他說說梯己話,自己這邊的活乾完了又去幫他田裡乾,兩個人就像搭了個伴一樣,倒也相處和諧。
不過這時生產隊裡就把謠言造開了,說他倆在搞不正當活動。
“媽你整天跟那個邱老頭鬼混什麼呢?人家兒媳婦都找著我說話了,那話說得可難聽了,說你勾搭人家老頭子幫你做活路,把老頭子的魂都勾走了,一天到晚就隻幫著你田裡乾活,吃家飯管野事……”王家英站在門檻裡對著二妹媽說。
“鬼混?”二妹媽大吃一驚,“怎麼會這麼說呢?他和我就是合夥搭把手乾活而已,我擔不了擔子他可以幫我擔擔子,我幫他澆水澆糞,兩個人乾地裡的活比一個人快多了,以往合作社的時候社員不也是這樣搭配著乾活嗎,這有什麼不對?”
“嗬嗬!”王家英冷笑了一聲道:“那個邱老頭打的什麼鬼主意你不知道嗎?一個寡婦一個死了婆娘的男人在一起乾活,你去聽聽彆人說得都有多難聽,你不覺得丟臉我們都覺得丟臉!”
“我丟了誰的臉啊,我就是跟他搭夥乾活而已,從前在生產隊喂豬的時候我不也和吳瘸子搭檔嗎他不是個男的的,怎麼沒人說?!”二妹媽又氣又急地說。
“人家吳瘸子是有婆娘的人,這個邱老頭子是死了婆娘的人,你跟他在一起就是惹人說三道四的。”賈大弟也探出頭來說。
“……”二妹媽又氣又愧,默默地走開了。
不過,從這以後她就刻意與邱富貴拉開距離了。
也不知邱富貴是不是也受到了兒子兒媳的責備和警告,邱富貴也主動跟她拉開距離了。
農忙季節到了,這可是責任田承包到戶的第一年,家家戶戶都麵臨著豐收的局麵,油菜熟了,麥子也熟了,每戶人家都投入到了豐收的喜悅中。
二妹媽家裡的油菜和麥子應該是生產隊裡最後一戶收割回家的,因為家裡沒勞力啊,收割會等到星期天賈大芳一家回來才行,平日裡就二妹媽一個人拿著鐮刀去地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割著,還要一邊照顧孫女。
星期天一過,賈大芳一家就回城去了,剩下田地裡的收尾工作就是二妹媽的事了,比如田裡的油菜杆和麥稈要挑回來啊,這些都是農村燒火煮飯的柴禾呢。
這段時間應該是農村裡一年四季中最忙碌的時刻,田要趕緊拾掇出來灌上水,準備插秧呢。
二妹媽從來沒有這麼勞累過,在彆人都吃了晚飯在休息時她都還在田裡背油菜杆麥杆,且沒有人搭一把手。
這天傍晚她又往坡上背油菜杆下來的時候就摔倒了,把手腕給摔骨折了。
二妹媽骨折了,家裡的活也沒法乾了,自然也就沒法給賈大弟倆口子帶娃了,這下王家英就開始罵人了:“真是倒八輩子黴了,人家家裡公公婆婆都幫著兒子種田帶娃,就我們家靠不住,不但靠不住還要給她端水送飯的……”
說起來她也就在二妹媽才摔斷手前兩天給二妹媽端過兩次飯來而已,之後全都是賈三嬸看著二妹媽可憐,一日三餐給二妹媽端點吃的過來。
賈大芳想要把媽接到她那去,但卻被二妹媽拒絕了,二妹媽說:“你那裡一大家人擠在一起,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沒哪一個不讓你操心的,我去了還不是更加給你添麻煩,而且我還不自在。我這傷也沒多大的事,我還有一隻手呢,一隻手也可以做事的,料理自己是沒問題的。”
可是她受傷的是右手,左手做事其實事非常不方便的。
二妹媽又不準賈大芳給賈二妹寫信說這事,說二妹在部隊也不容易,家裡四個娃娃要照顧呢。
結果賈二妹這事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這天,邱富貴來看望二妹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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