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淋漓的運動後,賈二妹倒頭就睡了。
睡著睡著……她發覺自己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漸漸地就縮成了一團,然後震驚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睡在繈褓中的小嬰兒。
最為怪異的是自己居然睡在一個草堆裡,草堆是牛圈裡的草堆,四周充斥著一股牛糞混合著油枯(油菜籽榨完油後剩下的渣)的味道。
最恐怖的是有蟑螂在自己身上爬啊爬啊,從臉上爬到頸子上,又從頸子上爬到身上……而且還不止一隻蟑螂,好多隻蟑螂……
最要命的是她的雙手雙腳還被繈褓裹得緊緊的,她想要揮手蹬腳都不能,她想要大喊救命也不能,因為她不會說話,隻能大聲地啼哭,用儘全力地啼哭。
可是,她又饑又餓,即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將聲音哭到驚天地 泣鬼神,到最後隻能發出咿咿嗚嗚的聲音了。
她急啊驚恐啊無助啊,拚儘全力想要從繈褓中掙脫出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而已。
……
“二妹,二妹,你醒醒你醒醒!”
耳邊恍惚有人在喊,還有人用手掌拍著她的臉,手掌很粗礪,但很溫暖。
她猛地一睜眼,醒了過來。
原來是場夢!
又是那場她曾經不止一次在夢裡經曆過的恐怖事件!
“老婆,不怕,不怕,是做夢!”向國強一隻手摟著她的肩,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臉頰說。
賈二妹盯了他兩秒中,然後伸手推開他的禁錮,然後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長長地吐了口氣。
“向國強,你就不能不抱著我睡覺嗎?你這樣抱著我就像繈褓捆著我一樣!”找不出原因來,她就隻有怪罪到向國強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胳膊把你壓著了!”向國強趕忙道歉,然後翻身起來去給她倒了杯開水過來。
才從開水瓶裡倒出來的開水比較燙,向國強就用嘴輕輕地吹著。
他很內疚——老婆最近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了?而這些精神壓力都是來自他!
開水被他吹了一陣後,他又親口嘗了嘗,覺得不燙口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賈二妹唇邊,聲音柔柔,透沙啞的性感:“老婆,喝口水。”
賈二妹伸手去接杯子,卻被他噓聲製止了,“杯子燙手,我喂你。”
賈二妹就收回了手,任由他喂著她喝了兩口水,然後擺手說:“不喝了……”
“好吧,那我們睡吧。”向國強放下了杯子,重新上床,把她輕輕抱下躺到。
他再也不敢抱住她睡覺了,隻是側身看著,給她輕輕摸頭頭,按摩按摩眉心,嘴裡還輕聲說:“睡吧,睡吧,不會有蟑螂的,我在你身邊呢,沒有誰敢來侵犯你。”
這時候的向國強再沒有在軍營訓練場的鐵麵無情,那錚錚鐵骨的一麵全跑光了,完全變身為一個大暖男了。
所謂的俠骨柔腸、鐵骨柔情便是如此了。
感受著他的溫柔,賈二妹漸漸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平順起來。
……
放寒假了,向山來了,家裡又熱鬨了幾分。
終於,在賈二妹的鼓吹下向國強從城裡找人幫忙買了一台電視機回來。
‘凱歌’牌啊!黑白十四英寸電視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