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樣受苦,當媽的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去,一邊給兒子喂飯一邊默默歎氣。
看到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李金花推門進來,張鳳根本就不認識她了,因為她臉上的疙瘩已經把她的本來麵目給遮蓋了,她還以為進了來一名護士。
於是,張鳳馬上放下了碗,態度友好中還帶著一絲恭維地問:“醫生,有什麼事嗎?”
雖然這人長得磕磣,但是人家穿著白大褂呢,穿白大褂的肯定就是醫生啊,在醫院裡,她可不會得罪醫生。
不過李金花並沒有回答她,隻是語氣裡帶著偽裝的驚喜說到:“同誌,你們是坦克旅來的的吧!”
因為自己的臉被疙瘩毀容了,聲音也因為這怪病折磨兒變得嘶啞,不熟悉的人是根本認不出來她是誰的。
再說張鳳也隻是一名軍屬,以前在部隊跟李金花也沒啥接觸,就算看到李金花,但就她現在這副改頭換麵的樣子也認不出來。
“嗯,是啊,你是……”張鳳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把自己擋在了兒子麵前,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驚悚了,她怕兒子看到了會受到驚嚇。
不過她忘了兒子的眼睛是蒙著的,看不到了。
看著她這副發自本能的戒備樣子,李金花暗暗咬了咬牙,心裡惱恨不已——如果不是要利用這家人,看她會不會來搭理眼前這該死的女人!
是的,凡是從坦克旅裡來這裡住院的軍人和家屬在她眼裡都是合該,她高興得很呢!
自打因為生了怪病被迫從那部隊轉業到地方後,李金花的心理就變態了,對元部隊和原部隊的一草一木一人都是憎恨的。
不過這時的她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和悅的聲音說道:“我原來也在坦克旅部隊當兵的,衛生隊的,現在在醫院工作,聽說了你家孩子的事兒,就過來看看了。”
一聽這話張鳳心裡一鬆,緊張的姿態也放緩了不少,笑著說:“哦哦,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醫生同誌,怎麼稱呼你啊?”
既然是醫院的醫生,又還是從坦克旅出來的,那就是故人了,自己拉拉關係也是好的啊,這樣對自己的兒子的醫治也是有好處的。
“我不是醫生,我隻是收費室的工作人員。”張鳳說。
一聽對方不是醫生,甚至連護士都不是,隻是一個收費員,張鳳的臉色一下就沒有剛才那麼恭敬了,臉上的笑也收起來了。
你一個收費員鑽進來是想乾嘛?催費還是替那邊談責任人的事?要不就是還有家屬在部隊裡想要攀關係?
哼哼,這樣逮著機會上來攀關係的人她可見多了,畢竟是個副旅長太太啊,在部隊裡也算是個有影響力的人物了,想來親近她從而攀上她丈夫的船大有人在。
所以,就算這個收費員不是來催費的也是來巴結的吧!
不過沒關係,這世上原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人主動要湊上來幫忙的,都是有目的的。
好吧,既然你要來巴結我,那我也就不見外了,於是張鳳重新坐下給兒子喂飯,不冷不淡地吩咐道:“熱水不夠用了,你能幫我打瓶熱水就再好不過了。”
尼瑪,你這是把我當護理使喚了啊?你這婆娘臉皮也太厚了吧?!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事情能進行得順利,李金花還是壓了壓胸中的怒火,說到:“沒問題,嫂子你稍等啊!”
然後李金花拎著開水瓶出去了。
“鳳,你怎麼能麻煩人家呢,開水等會兒我叫小丁去打就是了。”王大福這時剛好進門來看到,說。
小丁是他的勤務兵,被他吩咐去食堂打飯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