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醫生,您的開水來了……”小雁子端著一杯水小跑著上來了,就像生怕曹醫生等久了似的。
曹醫生的脾氣可是衛生所裡出了名的差,他可不想惹曹醫生生氣。
曹玲玉此刻正瞅著賈二妹醋氣直冒呢,被小雁子這麼一打岔,不耐煩地說到:“放桌上啊……”
她說這話時手也跟著不耐煩地一揮,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小雁子端著的茶杯上。
“哐——”地一聲,茶杯打道在了地上,碎了。
小雁子本來腦袋就反應慢,躲閃不及啊!
就這樣,開水濺了曹玲玉一腳。
幸好是冬天,曹玲玉腳上穿著皮靴,開水沒有燙到她的腳。
曹玲玉當即大怒,衝著小雁子就吼叫道:“你眼睛長到後腦勺去了啊?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笨,倒杯水這樣的事都乾不好!”
“……”小雁子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臉懵呆,仿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賈二妹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你要喝水你自己去倒啊,讓人家幫你倒水你一個請字一句謝謝都沒有,還罵彆人笨,你這是欺負他吧?”
聞言,曹玲玉白了她一眼,好歹礙於她是向國強的老婆沒有還嘴,但也沒有理睬她,隻是對著小雁子喝道:“還不快去給我拿塊布來擦鞋子上的水!”
“哦,好……我這就去……”小雁子這時才回過神來,就要去找布來給曹玲玉擦皮鞋。
賈二妹一趟子衝了上去,拽住了小雁子的胳膊,對他說:“你不能聽她的。”
小雁子窘窘地望著她,囁囁地說:“嫂子,是我不好……我把水打倒了,倒在曹醫生鞋上了……”
“你沒有什麼不好的,彆人沒有權利隨便使喚你去為她做事的,你明白嗎?”賈二妹大聲說。
“不是的,嫂子,軍人以服從命令為,為天職……曹醫生是醫生,我是衛生員,我就該聽她的指令。”小雁子說。
“小雁子,你錯了,軍人是以命令為天職,但那命令是作戰命令,是工作命令,你隻需服從這方麵的命令即可,而不是被人當著仆人來使喚。”賈二妹馬上糾正他說。
“嗬嗬!”曹玲玉突然冷笑了一聲,說到,“賈二芳,這裡是衛生所不是你家裡,我是醫生,他是衛生員,他聽我的吩咐有什麼錯,用得著你來教訓嗎?”
“我犯不著教訓你,我跟你不熟,也沒交情,我隻是想讓你搞清楚,”賈二妹正義凜然地說:“這裡是部隊的衛生所,不是你開的衛生所,小雁子是咱軍隊的衛生員,不是你個人的衛生員!”
“我千裡迢迢到邊關來援疆,難道還有錯了?我讓一個衛生員幫忙倒杯水也不應該嗎?”曹玲玉不屑地說:“我可以在內地部隊醫院裡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憑什麼要跑到這鬼不生蛋的邊關來呢?我還不能使喚一個衛生員嗎?”
說得她跑到邊關來就好偉大似的,說得她的犧牲精神就值得所有人對她感恩涕零似的,說得她到邊關來援疆就是給了人類大恩惠似的!
曹玲玉,你以為你是誰啊?真把自己當觀世音菩薩了嗎?
賈二妹將嘴一彆,輕蔑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以什麼目的跑來邊關的,但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在這裡做了多大的貢獻。小雁子的父親是烈士,他父親是為了維護祖國的和平而犧牲的,他的遺孤你舍得使喚嗎?你配使喚嗎?”
“配,配,嫂子,配!”看到兩人吵起來了,小雁子急得跟什麼似的,“曹醫生,對不起,我這就去找布來給你擦鞋……嫂子,我爸爸是我爸爸,我不能躺在我爸爸的功勞簿上,我要做個好孩子……”
“你已經是個好孩子了,你沒有做錯,錯的是她曹醫生。”賈二妹就是拽著小雁子的胳膊不讓他去做那種被人使喚的事。
見狀,曹玲玉忍住內心的惱羞成怒,嘲諷說:“賈二芳,你也沒必要仗著自己是旅長愛人就拿帽子給我扣在頭上吧,我也隻不過是讓小雁子給我倒杯水而已,違反了軍紀嗎?若是違反了,請問違反了哪條軍紀?”
“說不上軍紀的事,你連做人的起碼道德都不完善,還談什麼軍紀。”賈二妹反唇相譏道。
恃強淩弱,欺負一個實誠人,這是道德問題,道德都存在問題,跟你談什麼軍紀,配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