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偉進門後打趣地說了句:“我還以為你屋裡藏著人呢。”
“討厭,這樣子說人家。”曹玲玉嗔怪地凝了他一眼,又問,“喝點什麼呢?茶還是咖啡?”
瞧瞧,高乾子弟就這麼牛,這個年代就已經有咖啡喝了。
“喝茶吧……”黎偉心不在焉地說,往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曹玲玉趕緊去泡茶,跑得屁顛屁顛的。
待到曹玲玉把茶泡好端上來時,黎偉才問道:“聽說你今天去找陳隊長了,是吧?”
“……”曹玲玉一愣,之後點了點頭,“是的。”
“你找陳隊長乾什麼呢?”黎偉問到,就像在審犯人一樣。
“我找他……反應一點事情……”曹玲玉有些吞吞吐吐,思量著今上午黎偉究竟有沒有看到她和韓雪梅她們吵架呢。
“什麼事?找他告狀是嗎?”黎偉斜了她一眼。
曹玲玉心裡“咯噔”了一下,這才明白黎偉大概已經知道她和韓雪梅她們吵架打架的事了。
哎,你說這個曹玲玉也真是沒腦子得很啊,你說你和人在衛生所吵架打架鬨得烏宣宣的,他黎偉怎麼可能沒看到呢?他是個大活人又不是死人!
就憑你沒看到他出現,你就斷定他沒看見,你說你是太單純呢還是傻呢?
“韓雪梅和旅長老婆聯合起來欺負我,還打我,我能不向陳隊長反應嗎?”曹玲玉委屈地說。
一聽到她提到“旅長老婆”這四個字,黎偉心裡暴躁地一跳——這個蠢婆娘果然是去告人家旅長愛人的狀了!
他忍了好久才沒破口罵出聲來,不過臉色已經比較難看了,“你是不是又跑向旅長那去告狀了?”
“沒有啊!”曹玲玉當即否定。
很顯然,黎偉不相信她,隻是斜著眼睨著她,“真的?”
黎偉出身於農民家庭,父母隻是生產大隊上的赤腳醫生,什麼背景都沒有,父母當初送他進軍醫大可是費了傾家之力的……
那時候他們家翻修祖上傳下來的舊房子,在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了一個瓷壇子,壇子裡裝著滿滿一壇子的翹寶銀子,這銀子既然是在他家祖屋地基下發現的,肯定就是他祖上的財產了。
不過當時他家挖出祖上埋銀的事也隻有少數幾個親戚知道,這些親戚都是他母親的娘家兄弟侄子等,所以也還是比較保密的事,所以也沒有被充公。
後來他父母為了他的前程便將那壇子銀子送給了武裝部部長,武裝部部長這才將他舉薦進了軍醫大。他今天這個軍醫的職位完全就是靠祖上那一壇銀子換來的啊!
所以,父母常常叮囑他:“娃啊,你一定要爭氣啊,你就是我們黎家唯一的希望了,你要在部隊裡好好努力,要做個有大出息的人,以後弟弟妹妹就指望你把他們帶出農戶了!”
為了父母付出的那壇銀子,為了黎家全家老少的期望,他不得不在軍校裡拚命地學習。
聽說想要提升的最佳捷徑就是在部隊裡攀個高乾老丈人,可是要攀上這樣的老丈人談何容易,他一個農村來的娃從骨子裡就帶著自卑,且隻是一個處處露怯的窮學生,哪敢去追那些如花似玉的高乾女子?儘管他長得一表人才,但那時候的自卑根本撐不起他的倜儻氣質來。
後來他落入了曹玲玉的法眼,曹玲玉開始瘋狂追求起他來。
曹玲玉倒是符合高乾子弟的條件,但就是長相太差,身材不好,皮膚不好,臉蛋也很很普通,如果不是她的高乾子弟的光環照著,她擺在那裡就跟農村挑糞婆娘沒啥區彆。
這下黎偉可犯難了,答應曹玲玉的追求吧,他又實在不能接受她的容顏;拒絕她的追求吧,他又實在舍不得她的家庭背景。
於是他就這麼不接受也不拒絕,將曹玲玉的胃口吊起,做了一個對他來說雞肋般的備胎女友。
從軍醫大畢業後,他聽說去最艱苦的邊關服役也是一條為自己掙政治資本的捷徑,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