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軍和白翠花家真的隻能用一貧如洗來形容,再形象一點就是家徒四壁,而且那四壁都是透風的,因為房頂壞了也沒錢修,也足以理解一介硬漢的張大牛為何要帶著老婆兒子來投奔向國強一家了。
大家在她家裡隻是小坐了一會,白翠花要去燒開水也被臭屁蛋夫婦阻止了,他倆說:“趁著還沒天黑,我們還是趕鎮子上去吧。”
不是嫌棄她家窮,是這個房子裡的確不太適合住人了。
白翠花尷尬地擦了擦手,又忙著要出去叫了一輛馬拉車,也被賈二妹勸止了,“算了翠花,馬拉車還不如我們步行走得快呢,我們就趕緊走吧。”
“我是怕你們走不慣這鄉下的路,這離鎮子上還有好幾裡呢。”白翠花說。
說起來白翠花家離鎮子隻有幾公裡遠的路,但這幾公裡是指的直線距離,但往往這座山看向那座山貌似隻有幾分鐘的路程,山路彎彎,這繞來繞去很要耽擱一些時辰,不熟悉地形的人恐怕得走好幾個小時,甚至好幾天都走不出去吧。
在來白翠花家的路上賈二妹就已經領教過了,天剛亮就從鎮子上出發,翻山越嶺地走了一程又一程,走了半天還沒到目的地,簡直有種“她家住在天邊”的感覺,直到走到大中午了才到了她家,幸好身上都帶了乾糧,不然走攏屋了這破破爛爛的鍋灶還沒法煮吃的。
山區其實也是分很多種的,比如賈二妹老家所在的山區,還是平地比較多,山群少,且矮,屬於丘陵地帶,離鄉鎮也比較近,最多走半個小時就到街上了。
而白翠花這裡是屬於偏僻山區,山路多為盤山路,晴天運貨上街靠馬拉車,連公共汽車都不通一輛,一路上連個賣吃的小店都見不著一個。
“我知道,但這路上馬拉車也不好走啊,就這樣吧,彆費力勞神了,我們幾個都不是啥小姐少爺出生,都是吃過苦的,走!”賈二妹說。
包括悶娃也是吃苦耐勞的,怕啥走不動呢?
“這,走到街上恐怕天要黑喲……”
“天黑就天黑了,你這家裡也睡不下咱幾個吧,”肖翠蘭說,“這冷鍋冷灶的也難得生火,我們還是上鎮子上去吃飯吧,孩子估計也餓了。”
說著,她低頭溫柔地看向一旁的男孩,柔聲問道:“餓了吧,我們這就上街去吃飯,嗯?”
悶娃點了點頭,沒有做聲,隨便到哪去吃飯他都沒意見,都比田家家裡強,在田家家裡常常是他燒火煮飯,可是往往又都是他最後一個吃飯,隻要飯不夠他就得挨餓,有啥好吃的東西永遠都沒他的份。
賈二妹微微一笑,她小翠蘭這是嫌棄白翠花家條件不好,不想待在這裡過夜。不但是肖翠蘭不想,賈二妹她也不想,這村莊地偏又窮還民風彪悍,今下午被鄉民拿著鋤頭扁擔圍堵的那一幕真是太恐怖了,這些擅長護短的人根本就不會聽你解釋,隻認親不認理,實在是可怕。
白翠花家雖然和那村是鄰村也決計好不到哪去,這裡的民風就是這樣了,這樣的民風說起來是團結一致,但從另一個層麵來說就是極端自私,今天要不是派出所和大隊乾部趕來的話,肯定是一場血戰。
假若賈二妹沒有舍利護身的“催眠術”,又沒有援助的情況下,四人恐怕會被打死在那村頭。
這種地方若不是親戚朋友同學帶你來玩,趁早開溜,萬一落入這裡的村落的壞人之手,自己能逃出來的可能性為零,真的為零。
算了,對此地沒好感,還是離開為妙。
“好吧,那我們就走吧。”白翠花見大家都不願意留在這裡,隻得說。
正說著,門外就響起了一聲高亢的當地鄉音——
“大軍家的,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村上說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