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親愛的,我們馬上就結婚。”林柏楊對她深情款款地說。
因為她的出身不好,林柏楊的父母不同意,林柏楊幾次三番回去都開不到結婚證明,因為他父母是地區乾部,在兒子的婚事上一手遮天。
沒辦法,林柏楊就對她說:“沒有結婚證我們一樣是夫妻,誰說非得要那一紙證明啊,我們相愛在一起就是事實婚姻,我們就要相親相愛地在一起。”
“嗯。”她甜蜜地偎進了他的懷裡。隻要兩人相愛,沒有那一紙結婚證也無所謂,兩人相愛就夠了。
他們是文化人,沒必要拘泥於那些陳規爛矩,於是他們在外麵租房同居了。
很快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時間就到了,那個夜晚她發作了,快生了,肚子痛得如墜地獄,林柏楊叫了一輛黃包車拉著她進了醫院。
可是剛剛下車走進醫院,突然一群人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全是一群鬥誌昂揚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喊著:“打到萬惡的資本家小姐!”
“偷人的資本家小姐不要臉!”
為了保護她林柏楊和那群人中的兩個帶頭的扭在了一起,大聲疾呼著:“珍渝,快去找醫生!快去!不要管我!”
黃包車師傅見此情形嚇得拉著車子轉身就跑,就有些人又去追黃包車師傅,說他是畏罪潛逃的同謀。
又驚又怕又痛的周珍渝忍痛往醫院裡闖,這孩子在肚子裡急著要出來呢!
“你們不要這樣,她是個孕婦!這裡是醫院!”這時兩名醫護人員過來了,一名醫護人員大聲說。
“狗屁,她就是萬惡資本家的小姐!”
“打倒帝國主義的走狗資本家!”
“都要生娃了還穿著這一身懷念舊社會的衣裳,她肚裡的娃娃一定是個孽種!”
這衣服指的是一身寬大的旗袍樣式的衣服,因為女人懷孕了撿出一件肥大的旗袍來穿在身上,方便遮掩肚皮。
然後在一群年輕鬥士的叫罵聲中肚子痛得直不起腰的她被兩位醫護人員攙扶著緊急推進了分娩室,沒過多久她就生出了一名女嬰。
“你的家人呢?”接生醫生問。
“……”虛弱的女人搖頭。
“那你丈夫呢?”醫生又問。
“……”女人還是搖頭,因為現在她也不知道男人去了哪裡,是被那夥人圍攻呢還是咋了,她又驚怕又疲憊,連想看一眼孩子的機會都來不及就暈了過去。
應該是太累了太怕了,累怕得昏了過去。
然後醫生開始對她實施搶救,剛出生的孩子被護士抱了出去。
護士剛好把孩子抱出來,一群鬥士便湧了上來,強行從護士手裡奪過了孩子,跑了,護士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畫麵一切換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就像沉沉睡了一覺樣,她醒來了,可是身邊除了來去匆忙的醫務人員外沒有其他的人。
林柏楊不在她的身邊,孩子也沒有見著,隻有她一個人孤伶伶地躺在觀察室裡。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護士,她虛弱地開腔:“我的孩子呢?”
那名護士眼裡掠過一絲慌亂,但馬上鎮定地說:“孩子沒了。”
“孩子沒有……???”什麼意思?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盯著護士的臉,那護士的臉上戴著一個大白口罩,隻露出了額頭和一對並不與她對視的眼睛。
護士似乎深吸了口氣,這才對她說:“昨晚你的孩子生出來後就各項生命指標危急,經過我們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沒法,孩子走了……當時你處於昏迷狀態,我們又找不到你的任何一個家人……”
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