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班一垮台,年輕有抱負的劉建就上台了,成了洞仙橋公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第一把手。
劉建這個人除了跟夏瓊華這點破事成了他人生的汙點外,其實他整體還是個有才華有抱負的人,當年是高中畢業,還自學和函授了工商企業管理等學科,還堅持自學英語,總之就是那種很有想法的人。
其實,年輕人誰不想上進呢?掰倒了舊的讓擁有開拓精神的新人上台不是更好嗎?
不過他和夏瓊英的關係卻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詬病,在這個把聲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時代,這樣的詬病直接影響了他後來的仕途,這是後話。
春節一過洞仙春酒廠就繼續正常生產了,不過賈二妹卻在經過仔細考量後和夏父夏大哥商量起酒廠的前途來……
夏家的小院裡,初春的太陽灑滿了整個院子,暖融融的,院子中間擺著一張四方小桌,桌上泡著三杯茶,分彆是夏父的向國強和賈二妹的,夏瓊英則帶著小冬冬坐在一條長板凳上,翻著一本小人書,太正在給小冬冬講故事呢。
因為酒廠的麻煩事解決了夏父也放鬆了下來,讓兩個兒子去管理酒廠的事,他在家陪著向國強倆夫妻喝茶聊天曬太陽。
賈二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才開始對夏父說:“伯父,我覺得吧咱這酒廠目前是安全了,但將來會不會又被某某公字號班子以某種理由把它變成公家的都很難說……”
說到這她停頓了下來,思忖著接下來該怎樣說才更有說服力一些。
夏父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意思是……”
夏父在這方麵是很有感觸的人,他也不相信自己的酒廠從此就會一帆風順下去,所以才會這麼問,他一直認為賈二妹是個很有主意的女子。
賈二妹當然是了,她有著這個年代人沒有的開拓思想,因為她清楚後世的那些發展趨勢啊,後世的發展趨勢就是私人企業在後來的經濟洪潮中要麼消失殞滅了,要麼就被大企業吞並了,若真要將一個企業發展光大下去的話合資和走股份製企業這條道是必須的。
所以,她開腔了:“伯父,我覺得我們的酒廠有必要為自己找個強大的後盾做支撐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夏父不解地看著她說:“你和向中隊長不就是我們酒廠的後盾嗎?有了你們做後盾我們酒廠還怕什麼呢……”
哦,說到這他的眼神變得疑惑起來——是不是這個賈二妹子覺得自己沒在酒廠的登記冊上注上她的名,覺得沒有安全感呢?
於是他馬上說到:“二妹子,你是不是覺得……當時我就說一定要在工商那裡登記上你的名字的,要不我們就去工商……”
知道他誤會了,賈二妹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說到:“夏伯父,你誤會了,我哪裡是那個意思嘛,我的意思是……算了,向國強同誌,你來跟夏伯父解釋解釋吧,說說你對酒廠的宏遠規劃的建議。”
“嗬嗬!”向國強盯著賈二妹笑了一聲,他又不懂生意上的事,也對做生意不感興趣,老婆大人把這事猛然拋給他來說,還真是給他個措手不及,不過瞪了賈二妹一眼後他還是說了:“是這樣的,你們公社那頭有個九仙埂基地,基地上正在搞軍民融合,他們想搞個軍酒起來……”
於是向國強便將這事跟夏父詳細地說了一遍,末了又說:“我也隻是把這情況告訴你而已,並沒有任何要求,”,他強調說:“隻是給你們提供一個訊息而已,我不參與哈,原則上我也不想讓二妹參與的,決策是你們自己拿,利弊也由你們自己分析,不過我相信我家二妹的判斷,她說與有信譽的人和單位合作經營是將來企業發展的一種趨勢,就是這樣啦,我也不懂做生意,就說這些了。”
“合作經營”這個詞很關鍵,合作經營是大家共同互贏互利,並不是前公社蔡家班提出的“上交經營權”,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夏父當然區分得了啊,聽完就有些心動了。
然後賈二妹再接過向國強的話來向夏父分析起這樣做的好處來,從現狀和發展前景各方麵闡述了一番,講得有理有據有激情又前途遠大,夏父就徹底動心了,情不自禁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說了聲:“好!”
他拍這一下桌子將小冬冬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問道:“姥爺,你乾嘛呢?”
“回家要叫外公,彆叫姥爺,”夏瓊英拍了一下兒子說。
在x安時孩子都是這樣叫外公的,小冬冬習慣了叫姥爺了。可是這個地方的人聽不懂“姥爺”這個詞啊,還以為在叫“老爺”呢,所以惹人笑話。
“管他呢,娃娃想咋叫就咋叫。”夏父笑嗬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