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逢到今天周六休息了,上午她將家裡的臟衣服和床單被套換下來洗了,中午一吃完飯,她剛剛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下,看看電視,便讓老公去洗碗,婆婆媽就不高興了。
婆婆媽用眼色示意兒子坐下,然後她自己來收拾碗筷地洗。
洗就洗唄,偏偏這婆婆罵又做出一副黑嘴董臉的模樣來,把個碗筷弄得發出很大的響聲。王豔知道她是在衝自己發脾氣,便忍氣沒有理睬。婆婆媽見她無動於衷,便在嘴裡咕噥到:“硬是女王嗦,比祖奶奶的架子還大……”
王豔氣得翻了了身,不想看到她那副尊榮。婆婆媽一見王豔這態度,越發大聲地衝兒子說到:“硬是人家說得好啊,兒要親身,娘要自己的。你說靠哪個嘛?靠哪個都靠不住,特彆是那些靠婆娘的!男人掙得到錢,婆娘就該用;婆娘掙的錢,男人就不該用。大凡男人用婆娘掙的錢,都是合該受氣的!”
王豔聽了這些閒話,實在受不了了,翻身起來還嘴到:“那你就叫你兒子去多掙錢啊,免得受人家的氣!”
“是了,是了,我兒子不中用,掙錢不如你,是該受氣!但你們倆口子吃住不是在老娘家麼?每天買好菜做好飯等你們回來吃,你還嫌不夠享福麼?我又沒收過你們一分房租和水電煤氣費……”
“哎呀,媽……”王豔老公趕緊上前把話岔開,搶過他媽手裡的活,便自己乾去了。
王豔氣急,懶得再與婆婆媽爭吵了,窩著一肚子的火,提了包包,便到門口去穿鞋。
她老公從廚房探出頭來問到:“豔兒,你去哪裡?”
“理頭發!”王豔沒好氣地回答,飛快地穿上了鞋子,摔門而出。
一路上她真是越想越窩火——
她每個月統共就掙那麼一兩百塊錢的工資,光是夥食費就要交給婆婆媽一百塊錢,然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要支出……等等。老公每月從福利工廠隻能拿回幾十塊錢的工資,還要抽煙。
王豔早就喊他快把煙戒了,都是當耳邊風。每個月都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王豔連護膚品都隻是從街邊攤上買點價廉物的,有時候,舅媽賈二妹會送她一些她自己不愛用的護膚品。
在她看來,這些舅媽不愛用的護膚品都是奢侈級彆的,她都儘量省著用的。
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貧賤夫妻百事哀啊。
王豔真是沒想通,當初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在舅舅的千阻萬攔下,想方設法都要嫁給一個殘疾人。就憑她王豔子的姿色,又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輕輕鬆鬆找個中等人家嫁了,那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哎,從前怎麼就那麼犟呢?以為情義二字值千金,現在看來,屁都不是一個。感情能當飯吃麼?
在社會上跌跌撞撞久了,她才終於明白這個社會多現實啊,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連家門都不敢邁出一步。隻要一邁出門檻,什麼東西不說要錢?站要站錢,坐要坐錢,吃飯要飯錢……走累了,你想喝口水哇,那些路邊上的簡易茶棚,隨隨便便歇個腳,泡一杯最低檔的“三花”,也要五毛錢。
王豔現在正是後悔啊,後悔當初“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目前她最大的奢侈就是空閒時在這個小理發店坐坐,修修眉毛,給自己的一頭秀發做個發型。
這個女孩子老板收費不貴,既當理發師又當老板,為人處事又機靈,你隻要來過她的小店一次,下一次再來她一準叫得出你的名字。王豔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喜歡來她這坐坐,聊聊天。
靠牆角的高背椅上,此刻正歪七斜八地杵著一個高個子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長手長腳地架在椅背上,整個坐姿就像一個四爪魚吊在那,正在有意無意地聽著她們的一言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