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向國強站在賈家那一圈老屋前,立在蓮花池上邊的一整塊像大壩子一樣的巨大岩石上,看著眼前這一灣命運堪憂的明清老建築直歎氣。
突然,他大聲對賈二妹說:“老婆,走,我們找正府去!”
“找正府?乾嘛?”賈二妹不解地望著他。所有的人都不解地望著他。
“這老屋不能毀!”向國強激動地一揮手。
賈二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頓時就來了精神,激動地說:“對!走,向大隊長,我們找正府去!說不定憑你的麵子,能保住這片祖先遺產!”
“媽媽,我支持你!”陽陽激動地上前挽起了賈二妹的胳膊。
這時,貌似所有的人都聽懂了,看懂了……賈二弟站了過來,夏瓊英站了過來,二妹媽和邱大伯也都站了過來。
賈小弟看了看大家,也跟著站在了二姐身邊,大家跟在向國強的後麵,大踏步地朝著鎮正府方向走去。
……
就在司機和陽陽各自都發動了汽車,準備向鎮正府出發的時候,一群不明事理的村民趕來了,他們將即將發動的兩輛汽車團團圍住了。
原來是賈大弟看見向國強夫婦帶著一大家人要向鎮正府去請願去了,忙偷偷地從後麵溜走了。
他溜到了村頭,煽動那些想將房子賣給開發商的村民,說:“他們這一去,我們看到要到手的銀子就化成水了!正府要是收了我們的房子,我們將同解放時的土改一樣,一無所有,最多國家給我們補償一點錢,然後劃塊地讓我們自己籌資修房子……吧啦吧啦吧啦。”
鄉民,是最經不起煽動的一群人,隻要是動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利益,哪怕你是親老子,他們都會翻臉不認人的。
這也難怪,農民嘛,賴以生存的就是祖先留給他們的這片土地,土地就是他們的根,除了土地,他們還有什麼?誰敢動了他們的土地,就是動了他們的根。所以,關於土地和房屋賠償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就是比天還大的事。
“攔住他們,不許他們走!”
“你們收了國家好多錢,甘願當正府的狗腿子!”
“誰敢開車,就掀了誰的車!”
……
一時間群情激奮,衝突到了臨界點,賈小弟的小女兒當場被嚇哭了。
“二姐夫——二姐,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怕事的賈小弟開始妥協了。
這時,向國強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有幾個村民試圖衝上來掀他,陽陽跳下來車,擋在了爸爸的麵前。
緊接著賈二妹也跳下了車,再一次拿出了她當初在賈家灣天不怕地不怕的風采來——
“鄉親們,各位兄弟姐妹、老輩子們,我,賈家二妹,是在賈家灣土生土長的妹子,是在場的個彆老輩子看著長大的,我賈二妹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嗎?”
人群一時間安靜了些許下來。
賈二妹繼續說:“我雖然走出了賈家灣,但我賈二妹的心無時無刻不係著賈家灣!這裡埋著我的父親,埋著我的祖先,留著我的記憶,在每一寸土地上,每一個角落裡都印著我賈二妹的足跡……這裡就是生我養我的故鄉!鄉親們,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啊,我怎麼會起害你們的心思呢?”
說到此,賈二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她說到:“這片土地,這一灣的老房子,我比誰都愛,我比誰都舍不得……我相信在場的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土地變了樣,自己守了幾十年的老屋最後變成一堆隻能在記憶裡和照片上才能看到的片段吧……”
聽到此,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