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剛剛暴力對待飲水機的人不是她。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西裝革履的男人唇角勾著似有似無的弧度,他取了一個新的紙杯,放在出水口的底下,“對待電器要有一點耐心,雪倫小姐。”。
艾米麗的注意力沒忍住落在他指骨分明的指節上,而神奇的是,剛剛被暴打也死活不出水的飲水機這會竟然運作正常了,把紙杯裝的八分滿。
艾米麗傻眼了,這飲水機還知道布魯斯·韋恩是大老板,隻欺負她這是小職員是吧? !
見到她的表情,男人眼裡浮現淺淺的笑意,像個紳士一樣遞給她紙杯:“你的,雪倫小姐。”
杯裡泛起陣陣漣漪,模糊了男人的下頷條線的倒影。
她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她的姓氏說得這麼性感,好家夥,撩人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且毫無痕跡。
“謝謝。”艾米麗接過紙杯,但沒有立即喝起來。
布魯斯也沒在意:“如果你需要去洗手間整理一下,我就在這裡等你。”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的眼睛的確很好看,顏色是偏暗的藍,在光線不足的地方顯得有些幽深,可一旦有光照進去,就會像融化的冰河一樣清澈。
他睫毛很長,將光線分散成斑斕的光影,眸光忽明忽暗。
隻不過艾米麗也不是動輒就會臉紅的大學生,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必了,這點水跡馬上就會乾。”艾米麗領他去升降機,微笑一刻都沒有落下,“化妝師應該等了很久,這邊請,韋恩先生。”
她對他遲到的譴責並沒有讓哥譚王子露出不滿的表情,反而脾氣很好的對她投去一個抱歉又略顯無辜的眼神。
升降機門關上,裡麵的空間還算寬闊,兩人之間保留著一個身位的距離,禮貌又疏遠。
艾米麗很難不注意到這封閉空間裡麵那一絲的淡淡雪鬆香味,乾淨、穩重、成熟,仿佛在挑逗她的神經。
她悄悄打量男人的側臉,有些人什麼都不用做,光站在那兒就能發出渾然天成的氣場。
他看起來比照片裡還要高,艾米麗身高一米六五,布魯斯至少比她高一個腦袋,目測應該有一米八五,兩人對話時她得仰頭。
升降機的層數在攀升,這裡總共也就十九層,但是等候的過程對兩人完全不認識的人而言有如被放慢,在誰都不開口的情況下難免有點不自然。
好在布魯斯·韋恩是個會調節氣氛的人,他第一眼見到艾米麗的時候就注意到她的手腕,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電視台的人手很短缺嗎?怎麼會讓一位受傷的女士上班?”
艾米麗輕笑:“請你不要責怪公司,公司給了我一個長假期,是我要求回來的。”
“叮”一聲,他們到了,布魯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女士優先。
艾米麗衝他微笑點頭,先行離開升降機。
布魯斯隨後跟上,目光落在她的側麵上,並且停留了一陣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很俗套的搭訕方式,但說出來的人是布魯斯·韋恩,艾米麗竟不覺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