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枕流驚訝地瞧她一眼,思索道:“有此事?那……”
謝蘊昭卻抽了抽嘴角。
“師兄你彆聽她的。”她歎了口氣,一把拍上好友的肩頭,“設定?什麼設定?你是不是又把《北鬥八卦誌》的什麼故事設定和現實弄混了?”
陳楚楚不是頭一回乾這事了!有一次門派考核,她竟然迷迷糊糊在試卷上寫了某某修士愛情故事的離奇設定,結果不及格不說,還被師長一頓痛批,扔去挖礦三個月。
陳楚楚一縮脖子,討好地笑了兩聲,顯然被說中了。
“但我沒搞混。”她卻又分辯道,“我看這個故事的時候,作者說了,這個故事是她考據過,有古籍記載的!”
“是嗎?”謝蘊昭一點不信,“什麼古籍?”
“這個,這個……”
陳楚楚努力想了半天,訕訕一笑:“不記得了…
…”
謝蘊昭沒好氣地敲了一下陳楚楚的頭,動作與師兄敲她如出一轍。
“好了,現在的問題就是——秘境碎片在哪裡?”她看向師兄,“師兄可有頭緒?”
衛枕流之所以知道扶風城有秘境碎片,是因為前幾世聽說過這條消息。
他思索片刻,整理好回憶與思緒,才道:“扶風城與平京一樣是古城,其源頭能夠追溯到十萬年前。聽說當年這裡有大妖作亂,被高人封印在城外秘境碎片中。但扶風城如今格局與當年相去甚遠,不知道這‘城外’具體所指為何。”
“十萬年也太久了。”謝蘊昭皺了皺眉,“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古城地圖之類……”
“古城地圖沒有,能為幾位道友解惑的人選倒是有。”
又一道彩光飄然而落,從中走出個巧笑倩兮的青衣女郎。她鬢發微亂,還留了隻金釵未取,顯見是剛表演完了節目,匆匆趕來與眾人會和。
“□□乏術,幾位見諒。”商依依一禮道,“奉公子之命,既然幾位已經排除願力塔的可能性,那接下來我會仔細與諸位解釋秘境之事。”
“還請諸位與我上山,登高遠望,便能破解扶風城奧秘。”
商依依指著扶風城以西的一座青山山巔,說道。
……
澹州多山丘,沒有名山大川。扶風城外的青山看著挺拔,卻隻是被四周平原、窪地襯托出的俊秀。
很快,謝蘊昭他們就到了山頂。
也正因為山丘不高,普通人也可來此玩耍,山頂便修建了供人憩息的亭台,也有小商販挑著水果、烤地瓜在這裡販賣。
不過由於花會將近,大多數人都去看熱鬨了,山上隻零星幾個人,還都徜徉在山腰花海中,享受春光明媚。
山頂視野絕佳。放眼望去,自山腳不遠處起,無數房屋綿延而去,有高有矮,參差不齊、雜亂地鋪排開去。
但這隻是局部的現象。
如果將目光放遠、再放遠,儘可能多地將扶風城的格局納入眼底,就能隱隱發現,這座巨大的城市好似一隻展翼的大鳥。
“這是……”
謝蘊昭還在辨認,師兄卻輕輕叫了一聲。
“師妹,來,再高一些。”
玄德境已經能夠禦氣而行,無需借助外物。衛枕流
大袖一拂,身周便有雲氣聚攏,托著幾人一同升高,直到彙入真正的雲層。
陳楚楚站在兩人身後,一手牽著謝蘊昭,也探頭去看。
商依依駕著一道飄逸綢緞隨之飛起,有些佩服:“不愧是北鬥的修士,這麼快就發現了奧秘。”
衛枕流伸手一指:“看。”
修士能目視千裡,何況是從雲端觀望?
扶風城雖大,其中格局卻已呈現在幾人眼中。
隻見整座城市以房屋為羽、以山川為骨;東西伸出兩翼,背部灑開尾羽毛,南方一隻尖尖的“鳥喙”伸入海中,好似一隻猛禽撲下,正凶狠地啄食海中的什麼東西!
“……鯤鵬!”謝蘊昭脫口道。
“正是鯤鵬。”商依依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當年有高人將作亂的妖龍封入海底秘境,再建扶風城,以鯤鵬之形與名,對妖龍形成天敵壓製,令其不得翻身。這一鎮壓……就是十萬年!”
謝蘊昭便凝神去看,但除了海麵的波紋之外,她什麼也沒見到。
“小川……如果小川和其他失蹤的人都被關入秘境,豈不危險?”她說,“過了十萬年,那妖龍餓死沒有?”
衛枕流道:“妖類即便不進食,也能依靠妖力的消耗而存活。不過,就算真是上古大妖,被封印十萬年也成不了氣候。”
陳楚楚則歎道:“十萬年前的上古時期……天啊,我現在才真的有所感觸,原來書裡記載的那些凶獸、大妖真的存在。”
自從十萬年前須彌山傾、天地崩壞,當年強橫一時的大能、大妖都先後隕落,最終才有人道昌盛,而後才有仙門複蘇。而妖類大多退避海外蓬萊,也有一些留在大陸艱難求存。
“又是十萬年前。”謝蘊昭皺了皺眉,“可如果秘境是用來關押妖龍的,和九千家主又有什麼關係?他把小川她們關進去做什麼?”
商依依輕歎一聲。
“公子猜測……他或許是被那妖物迷惑了心誌。也許是那妖物向他許下了什麼好處,騙他尋找血食祭祀,最後利用滿城願力彙集,打開封印,令妖龍脫困。”
謝蘊昭先是點頭,而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她疑道:“可九千公子此前同我說,秘境碎片是用來安置花會獎品
的?兩儀稱也在其中。等等,該不會……”
商依依苦笑一聲,澀然道:“公子也是才想明白,或許兩儀稱根本不是‘偶然’被選中……那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物,據說是很厲害的法寶的組成部分。大約是那妖龍讓九千家主將兩儀稱帶過去,更方便它掙脫封印。”
陳楚楚忽然說:“那妖龍很厲害麼?我們需要兩儀稱,也要救小川她們,那就必須進去秘境碎片,是不是?可那樣會不會導致封印崩碎?我們……有能力將妖龍重新封印起來麼?”
她問得很不確定。
謝蘊昭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
“不能也得能。說穿了,兩儀稱我要,小川和其他人我也要救。”
謝蘊昭大義凜然說完,立即扭頭對師兄燦爛一笑,頗有點狗腿道:“到時候打不過的話,還要多多仰賴師兄才是!”
衛枕流原本鄭重的神情被她搞得無奈起來。
“你啊,明知道我不會袖手旁觀,做這模樣給誰看?逗我開心麼?”他很有些寵溺地說,“我就當是哄我開心罷。便是為了這,我也定會竭儘全力。”
陳楚楚看得有些羨慕,也有些黯然。她甩甩頭,振作道:
“這麼說,無論是為了兩儀稱,還是為了小川她們,我們都得等到瑤台花會落幕,才能動手?”
謝蘊昭點點頭。
“養精蓄銳吧。”
……
瑤台花會於五月十七號晚上開幕,十八號正式開始,到二十號晚上落幕。
有了一個月的預熱,各方參賽者都花樣百出、竭力爭取觀眾的喜愛。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五個節目中,就包括了北鬥眾人的《新梁祝》,也包括了商依依的《鳳求凰》。但後者基本全靠商依依的絕色與歌舞撐起來,其本身的幽怨哀傷決定了它不大可能得到大部分投票——大家總是覺得這樣喜慶的節日,應該投票給喜慶的節目的。
這三天半的敲鑼打鼓、歡歡喜喜……
與暗中靜候變故的人們沒有太多乾係。
直到二十號夜晚的降臨。
有意無意,花會的閉幕式舞台選在了海邊。三座願力塔投映出彩色的願力——這當然是經過修士加工的特殊效果——並托起了一座高台。
高台四周百花盛放,中間坐著“
上七家”的代表。
最中間的自然是扶風商會之首、南部的無冕之王——九千家的家主及其公子。
九千家主端坐其上,對各色節目一應垂目以待,沒有絲毫動容。就連那一曲《鳳求凰》,也不能讓他多看一眼。
台上波瀾不驚,台下熱鬨紛呈,暗中蓄勢待發。
這一幕顯得有些詭異。
夜色尚未徹底來臨,扶風城的燈光就亮起來了。
所有光芒都由靈燈發出,一應耗費皆由扶風商會承擔;明亮的光線點亮了夜晚,讓扶風城成為了真正的不夜城。
也照亮了海麵的波浪。
嘩啦——
在海浪聲中,眾人投票的結果開始宣讀。
隨著名單的揭曉,人們的情緒越發激動,所產生的願力也就越來越多。
這些願力經過三塔的加持,越發磅礴浩大。
嘩啦,嘩啦——
海浪越發急促起來。
九千家主停止了頌念,抬起了目光。
他開始默念。
十、九、八、七、六、五……
——第一名……何家推出的《新梁祝》!!
四……
——請演員上台……
三……
——將由九千家主親自……
二……
——可以提出任意一個要求,並獲得……
……一!
——哄!!
大海在咆哮!
黑色的巨浪生出,幾乎要與天相接!
人們還沒有從無窮的狂歡中醒過神,一個個都呆呆地看向天邊。
然後……
“海嘯——是海嘯啊!!!”
作者有話要說:大鵬一日同風起……嗨呀不寫引用了!反正不是我寫的~
都怪我的貓,她先是圍著電腦跑酷,然後就把腦袋枕在我手上,睡得呼呼的。
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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