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誌說笑了。”廖誌明卻是默認了下來。
林思然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是不屑和鄙夷,剛剛跑過去那人果然是薑可可,這剛從鎮上回來呢就迫不及待跟人在大道上私會,真是半點臉皮都不要。對廖誌明也是瞧不起,平時裝著一副文化人的樣子,跟農村泥腿子仿佛有天差地彆,然而高考卻依舊落榜,第二年再戰再敗,心灰意冷還是什麼原因找了肯接受他的鄉下人,靠婆娘養著,結果第三年狗屎運讓他中了,一翻身卻拋妻棄子,自己半夜裡搜刮了錢財跑了,留下那女人一家在村裡被人恥笑,抬不起頭來。
“對了林同誌,可可身體不好,你回去幫忙多照顧著,替我轉告下我很擔心她,讓她有事儘管說出來,彆憋在心裡難受。”廖誌明好幾次遇到林思然,她似乎對他印象不錯,又是可可的表姐,所以私底下又就不遮掩自己對薑可可的心意,更有助於通過她和薑可可聯係,畢竟女知青宿舍他一人是不方便常常過去的,要是以後關係能更進一步了,也需要人打掩護。
八字還沒一撇,他倒是很有遠見。
林思然笑著答應,“行。那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好。”
——
女知青宿舍大院,林思然走進去沒看見薑可可在外麵,看了一圈便明白她是又跑回房間去了。
林思然本來不想搭理她的,但轉念一想,腳步打了個轉,便走到薑可可宿舍裡去,這個時候大家洗澡的洗澡做飯的做飯打掃的打掃,基本不在宿舍裡,就薑可可,不會做飯也不會打掃,輪到她就讓人幫忙,用零食或者書籍權來交換,才能這麼輕鬆。
想到這林思然又覺得有些氣不平了,兩個人的媽媽是一母同胞姐妹,她們倆也是年齡相差不大的表姐妹,一樣是下鄉,她什麼都得乾,不會就學,哪有她這麼輕鬆自在。
可這就是命,她真的能這樣輕鬆自在,哪怕什麼都不會做,哪怕嬌氣又任性,脾氣不好,她就是能這麼好命,父母疼愛朋友包圍追求者捧著丈夫疼著寵著,順心順意過她想過的生活,沒吃半點苦沒受半點罪,一輩子好命。
而她呢?從小孝順父母照顧弟弟妹妹,對朋友真心對丈夫忠誠,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努力生活換來的是什麼?是人老珠黃抓小□□被丈夫推倒而死,葬送了自己一生,快樂順意的日子卻幾乎沒有。
人與人之間,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不過好在,那噩夢般的命運總算過去了,上天可憐她讓她再來一次,這一次,這一輩子,她絕對不會像上輩子那樣窩囊。
林思然胸口那塊玉佩,微微閉眼感受到裡麵的小世界,雖然隻有半畝地那樣大的空間,卻能夠種植,也能儲放物資,這是她重生後的秘寶,也是她的底氣和仰仗。靠著這個小空間,她在黑市上賺了不少一筆錢,讓她生活不至於像上輩子那樣拮據,也讓她對未來充滿信心和勇氣。
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會再踏上上輩子那樣的老路的。
林思然睜開眼,整個人重新自信起來,再沒剛剛那煩躁和戾氣。
“可可,你回來了?”她走進去直接走向薑可可的床鋪,語氣不親熱也不疏離,有一種原身沒覺察到的淡淡距離感在,是那種出自親戚人道主義關心而不是上趕子熱絡,反倒讓人潛意識裡多點尊敬。
最起碼,女知青們都不像上輩子那樣以為她是想討好薑可可抱她大腿好得好處。
也不會讓原身像上輩子那樣以為人軟和就提各種肆無忌憚要求,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得不加思考。
林思然是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情況,重活一輩子,她不想再讓薑可可騎在自己頭上,不過看在姨媽麵子上,她多少還是要關心她身體狀況。
“聽說你手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說著走到了床鋪邊緣,俯下身子要去拉她蓋在臉上的被子。這麼大熱天的,一回來就跑到床上蓋的密密實實的,也不嫌熱。
然而手剛碰上被子,一隻裹著紗布白嫩纖細的手便從被單裡快速鑽了出來,一把拽住了被單,很用力,不想讓人拉開。
林思然一愣,這是真的心情不好?按照以前對她的了解,下一秒是不是會脾氣爆發,掀開被子直接衝她吼?
她鬆了手,行為比腦袋更快做出反應,身子挺直腳步往後退,做好了應對她突然爆發的準備,免得弧度太大不小心傷了她。
然而,意料之中的爆發並沒有到來,耳朵裡傳來的反倒是小小的類似無助的嗚咽。
她哭了?躲在被子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