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塘邊村這邊的氣候土豆一年能生長兩茬,現在是五月底六月初,地裡的土豆剛好收獲一期。它是一種塊莖植物,跟番薯很像,果實都是在地裡埋著,收土豆之前得先把地裡的土豆苗給割了,再用鋤頭鏟出來。
村支書想薑可可去趟玉米地裡拔草就把自己折騰進醫院,就給換了個活,給地裡的土豆割苗去,免得再折騰進醫院,老是請假說出去也不好聽。至於讓薑可可鏟土豆那是不用想,就那不會乾活的,讓她去鏟豈不是一鋤頭下去土豆都給劈成兩半,到時候可就不值錢了。這一批土豆出來都得要拉去糧管所賣掉的,品相不好到時候要給挑剔。
然而村支書還是高看薑可可了,就是拿著鐮刀割土豆苗這活她都乾不好,小心翼翼著倒是沒讓鐮刀割到手,卻給鐮刀柄在大拇指和食指處的虎口給磨破皮,說出去都沒農村人敢信,這都下鄉幾個月了,手還嫩成這樣?
村支書看著薑可可虎口處隱隱泛出的血珠,瞪大了眼睛想噴人,但是一瞥見她低著腦袋一副很不好意思,眼眶又微微發紅的樣子就罵不出來。算了,還是個小女娃呢,知道不好意思就成,要是像前段日子那樣傲氣無所謂態度他肯定要多說幾句的,不過遇到這樣低頭認錯軟綿綿態度,村長也罵不出口,畢竟他也是有閨女的。而且前幾天她也給他透露了點上頭的政治風向,父母猜著也是大有本事的,就隨她去吧,多點寬容,放寬心,反正罵也不能把人罵得會乾活。
“趕快去弄,那塊地都是你負責的,下午就有其他人來收土豆,在那之前你是要搞好的。”
薑可可不會乾活,村裡願意和她合作乾活的基本都沒,春心萌動的小夥子想幫襯也得下工後偷偷摸摸,家裡老娘是不肯的,知青點裡要和她合作的就更沒有了,他們雖然也下鄉多年,但是乾活還隻是個半吊子,大部分都是隻能勉強乾完分配給自己的活,哪怕是廖誌明也不敢輕易跟薑可可組隊的。
尤其是收土豆這種比較要緊的活,村支書和大隊長是不會允許像平時那樣磨磨洋工的,而且這時工分也比較高,掙口糧都趁著這時多乾點,拖累後腿的在口糧麵前都是給摒除的,村支書和大隊長也明白這點,不會強求彆人,薑可可也不想在這方麵爭氣,索性就給她安排些邊緣的或者獨自完成的活,誰也不耽擱,不落人口實。
因此今天還是薑可可一人割一塊地的土豆苗。
“好,謝謝支書。”薑可可得到允許立馬小跑著回女知青宿舍點,這態度一看就是聽進去了,村支書看得很滿意,不管怎樣,起碼這態度是拿出來了。
實際上這是薑可可性格使然,要是換做原身,根本不帶聽進去的,一定會借此機會慢悠悠地走回去,再磨會洋工,回來後向彆人展示下傷口提及一下沒乾完的活,就會有小夥子主動偷摸過來幫忙的。
薑可可做不來這種事,哪怕不想乾活的意願比原身還要強烈,但是也沒法耍小心機使喚彆的不相乾男人。
因此她小跑回了女知青宿舍,從軍挎包裡找出前幾天到鎮上特意買的紗布棉花團藥粉和小半瓶酒精,剛想來清理下傷口,卻驀然發現自己右手虎口處漸漸湧出淺淺一片水,水潤上來的時候虎口處的疼痛慢慢散去,然後破皮的地方被一點點修複,很快恢複如初,而後那淺淺一片水消失,隻餘下冰冰涼涼的感覺。
薑可可:……
她的眼睛沒出錯吧?上手一摸,果然是乾燥而嫩滑的,仿佛之前的傷口和水都是虛幻。
腦袋當機了好一會,薑可可總算是接受眼前的事實了,她的金手指功能貌似不是美容體質,而是跟那有治愈功效的水有關?還是類似說的那種靈泉或是水異能,所以身體肌膚狀況才會被調養的這麼好?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薑可可拿著她的搪瓷杯子,然後在缸口上伸出手,集中精神試了下,沒一會,竟然真有水珠從她的食指指尖流出來,滴在了水缸裡。
不過隻有一滴,再多弄不出來,而且薑可可在這滴水遞出來後腦袋還眩暈了一下,肚子也餓了起來。
聽著小肚子發出的‘咕咕’聲響,又看了眼杯子低的那滴水,薑可可沉默,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反應好了。
怎麼還是這麼雞肋啊!!!
果然她就不是女主,難得有個金手指都發揮不出作用!
薑可可徹底絕望了,她還是趕緊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乾活去吧,再試驗這金手指都要餓死了。
匆匆吃了塊桃酥,又含了一顆父母寄來的大白兔奶糖,薑可可把右手纏了幾下後就重新回去地裡勞作了。
嗯,她得買雙手套才行,不然就這幼嫩的皮膚,每次都得疼一會。
乾活——破皮出血——治愈恢複幼嫩肌膚——繼續乾活繼續受傷……
這循環光是想想薑可可都要哭。
於是,當薑可可委屈著臉纏著紗布往地裡走過去時,道路邊乾活的單身小夥子看見了,各個都有些心疼了,薑知青可真可憐,乾個活都受傷,又覺得她堅強,纏著紗布都要繼續乾,腦袋發熱的衝動小夥恨不得立馬追上去幫忙,可惜自家凶悍的老娘拿著鐮刀殺氣騰騰眼神一掃過來,立馬清醒了。
不能去不能去,她又不是你媳婦,乾的活掙的工分又不是你的,去給彆人當白工給彆人養媳婦不是犯傻嗎?
將自家老娘的話在腦海裡循環默念自我洗腦一百遍,嗯——